第65章(2 / 2)

凤平调 蒋牧童 2779 字 14天前

珊瑚见碧鸢进来,便是赶紧放下手上的活计,过去就把桌子上的茶盏端上,“碧鸢姐姐,这茶水我倒着凉了一会,这会正是温着的,你喝口润润喉。”

这里是丫鬟们带着的耳房,里头放着吊炉,烧着热水。要是姑娘那边要热水的,就是从这边提过去的。

碧鸢喝了一口就问道:“这是泉水?”

府里的主子喝水都是从西山上运回来的泉水,而下人就是喝井水,所以这泉水和井水可是一喝就能喝出味道来的。

“这不是姑娘先前喝剩了点,新的泉水又送了过来,我就想着用这泉水给两位姐姐煮点茶水,”珊瑚不敢瞒着她,老实说道。

碧鸢点头,又道:“虽说这事是姑娘准了的,不过日后还是不要越矩。”

碧鸢虽然看着和气,可是规矩比碧竹还要板正呢,院子里的小丫鬟犯了错,她不会像碧竹那样去骂,但是会矫正她,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连阿璇都夸过,说她适合去教孩子。

珊瑚忙是点头,又忍不住问道:“碧鸢姐姐,咱们这回分家,姑娘有没有说带哪些人啊?”

在她们这个小院里头,众人已是默认了碧鸢和碧竹肯定会都跟着走的,估计连带着碧鸢一家子和碧竹一家子都会跟着离开的。可这余下带谁离开,那就没个定数了。

珊瑚不是第一个找上碧鸢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最后碧鸢都没个准话。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碧鸢正在给阿璇擦头发,而碧竹则是将抿嘴笑着进来。待她一进来后,阿璇见她笑得这般开心,便问道:“有什么喜事?”

“今个大太太跟前的陆妈妈过来找我,”碧竹脸上露出些许得意的表情。

阿璇想了想陆妈妈,这才有点印象,先前赵妈妈在的时候,她一直是跟着赵妈妈的。她有些奇怪地问:“她找你做什么?”

“那自然是想跟着我们二房走了,”碧竹笑着说道。

阿璇愣了一下,连身后给她擦头发的碧鸢都有些呆住,两人偏头看她,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显然是没想到连大太太跟前的人都来投诚了。

“赵妈妈一家子被发卖了出去,府里头谁没瞧见。想当初赵妈妈在大太太跟前是何等威风,可就是这样都没落个好下场,如今谁敢在大太太跟前敬忠啊,”碧竹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会她凑到阿璇跟前,就是笑着说:“姑娘,您是不知道,那个陆妈妈今个瞧见我多客气,还非给我这个呢。”

说着,她就将袖口一拉,露出半个小指头宽的银镯子,上头还镶嵌绿松石,瞧着做工也不错的模样。她从手腕上撸了下来,便是放在旁边的小炕桌上。

阿璇视线从这银镯子上转到了她脸上,问道:“你没给她承诺什么吧?”

“您瞧奴婢是那样嘴上没把门的人吗?我可是一句话实话都没给她,”碧竹笑着说道。

阿璇将手镯往外推了推,笑道:“既然是她给的,那你们就留着呗。”

此时卫氏正在院子里头,对面的顾应衍喝了一口茶,这才歇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他着实是忙乱地很,不过他这会有些头疼地说道:“我听说崔家好像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卫氏一听就紧张地说道。

虽说崔家也答应退婚了,可到底这婚事还没真正地退掉,只要拖着一日,她就一日不得安心。如今一听儿子说崔家,她这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顾应衍也是今日才知道的,这两日他正忙着和大房扯皮,因为先前卫氏答应给二姑娘解决婚事的。如今趁着分家这回,他让顾应松到大太太跟前提了一句,而大太太终于也想起,家里头还有这么个待嫁女呢。

按理,这姑娘要出嫁的话,应该从公中出银子,虽然二姑娘顾蓉不过是个庶女,可置办嫁妆也有两千两呢。所以这会大太太正在四处张罗着她的婚事,打算即可定下来,这样又能从公中先多套出来两千两呢。

“听说崔家姑娘受伤了,”顾应衍淡淡地说。

原本卫氏脸上还有些担心,如今一听却是缓了一口气,又奇怪道:“如何受伤的?在家受伤的吗?”

要说崔沅受伤,那真是人自家中坐,祸从天上降,她那日崴脚摔倒后,右边额角居然磕到了一处凸起的石头,当即鲜血直流。后来就算找了大夫过来,都说伤口太深,只怕要留疤。

待蒋氏问清楚两兄妹吵架的缘由,崔谨的头都不敢抬了。

不过他这回就心里头什么想法都不剩了。

崔文龙大概也是不想再等了,让人自库房寻出当年顾阶给他的信物,双方找了人作证,写下了双方各自婚嫁再无瓜葛的文书之后,算是彻底退婚了。

而在京城的宋寒川是半个月,知道这个消息的,明宝看着自家三爷从未这样开怀的笑颜,便忍不住地问:“三爷,有好事?”

“天大的好事,”宋寒川畅快地回道。

☆、第69章 赚钱小能手

第六十九章

秋风萧瑟,树上泛黄的叶子,正在打着飘地往下落。抬眼望过去,不远处的孤山,此时早没了夏日的郁郁葱葱,而是枯黄一片,远远看去与这初冬越发地相称。

庄子上种了不少树木,夏天的时候还郁郁葱葱地遮挡阳光,这会只剩下零星的枯黄树叶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一阵北风吹过,又是挂掉了几片落在水面上。

江南的冬天多是潮湿阴冷的,因尚不到数九寒冬,所以湖面并没有结冰。此时北风一吹过,整个湖面荡起一波又一波地涟漪。

此时穿着青绿色小袄的婆子,拿了簸箕和扫帚赶紧过来将湖边的落叶又扫了一圈。如今太太立下的规矩严整,这自己的活计没干好,是要被惩罚的。

而庄子上的一个小独院里头,正传来朗朗读书声音。要是从窗子外头往里看,就能瞧见里面两个穿着同样衣裳,连长相都一模一样地小少年,正在认真地摇头晃脑。而坐在他们对面的男子,六十岁左右的年纪,花白的头发,胡须老长,不过也都白地差不多了。

阿璇正在自己院子里头待着,这样的天气起风了,一出门风就刮在她的脸上,像是刀子切在嫩豆腐上。所以这样起风的日子,阿璇就不爱出门。这会待在房里头,榻上早就铺上软和厚实的垫子,不远处的鎏金铜炉里头摆着银霜碳,烧起来一点都没起灰。

“姑娘,你瞧这个颜色怎么样?”碧鸢正在给阿璇分线,这会挑到一个颜色挺正的红色,便拿过来给她瞧。

阿璇点了点,赞道:“不错,这个可以用来绣字。”

不过随后她又想起,问:“乡试的时候,带进去的书袋应该不能带字吧?”

碧鸢被她这么一问,也是愣了下,随后笑着回道:“奴婢也不懂这些事情呢,要不姑娘回头问问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