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2)

恃宠生娇 泊烟 3364 字 21天前

他只顾想心事,步子迈得很大,若澄几乎跟不上他。

“王爷!”她忍不住叫了一声,朱翊深回头看她:“怎么了?”

“您走得太快了,臣妾跟不上。”若澄喘着气说道。

朱翊深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若澄的手。他走到若澄的身边,陪她一起慢慢地走。这一段路,他们两个都没有在说话。等出了宫门,坐上王府的马车,若澄才问朱翊深:“你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给我听好吗?”

朱翊深想像往常一样略过此事,但他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很想有人能够听他说一说。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卷东西,摆在两人面前。若澄捂着嘴惊道:“这是……圣旨?”

“这是赐死母亲的那道遗诏,上面的字迹不是父皇的。我今日才知道,害死母亲的人,就是皇兄。”

若澄听后,更为震惊。她曾央沈安序将这道遗诏从司礼监偷拿出来,不知是沈安序官位太低还是他不愿她涉险,此事一直没有成功。今日看到朱翊深拿出这道遗诏,她瞬间明白了他刚才眼中的杀意。

这道遗诏果然是假的。她那日无意间听到的对话所说的内容全都是真的。

若澄下意识地握着朱翊深的手:“王爷,我知道你恨皇上杀了娘娘,我也恨他。但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他已时日无多,无需你动手,他就会死。盛年暴毙,也算是他的报应。而且他是他,太子是太子,你不要混为一谈了。”

“我知道。”朱翊深轻轻一笑,“不过你真的以为,是报应么?”

若澄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你,你的意思是,皇上变成这样,是你下的手?”

朱翊深看到她害怕的模样,抬手放在她头顶:“从前我不跟你说这些事,是因为你太干净了,沾不得这些。而且我不想污了你的耳朵。都忘掉吧。”

若澄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没关系,我是你的妻子,有什么事也该我们两人共同承担。就算是你做的,那也是皇上咎由自取。太子知道这件事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跟你一样。但皇兄会如此,并不是我下的手。我知道是谁所为,但我们有过约定,所以不能告诉你。”朱翊深将遗诏重新收回袖子里,“但愿皇兄死后,我们这些人真的能得到安宁。”

若澄靠在他的怀里,柔声安慰道:“会的。你也别难过了。娘娘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俩都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何况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你别再耿耿于怀了。”

“嗯。”朱翊深拥抱她,没想到还是被她察觉到他的那丝情绪。他的小姑娘当真长大了,也可以让他靠一靠了。

转眼到了十一月,东宫迎娶新的太子妃。皇上在病中,没有露面,所以行仪都是皇后和宁妃操持的。这场婚礼,比前一次更加隆重,迎亲的队伍足有几里,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路上看热闹。教坊司盛大的乐舞,如同节日一般。宫人在队伍的最后撒喜饼和金豆子,引起百姓一阵哄抢,场面非常热闹。

到了苏家,苏见微盛装华服,盖上红盖头,上了太子妃的凤轿。她坐在轿中,视野被盖头蒙住,只能看见自己染了凤仙花汁的红甲,道旁百姓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她个人的兴衰荣辱都跟来娶她的这个男人绑在一起了。

她不由得昂首挺胸,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又算什么,将来母仪天下的至尊荣耀,那个人根本给不了。

朱翊深今日去宫中帮忙,不在府中。若澄正坐在自己屋中看账本,隐约能听到大乐的声音,想必是宫中迎亲的队伍经过这附近,便望着窗外略略出神。

从前朱翊深无官无职,一直隐在王府,跟朝中大臣既没有利益相关,也没有冲突。但随着朱翊深被任命为京卫的指挥使,成为了执掌京城门户的人,想必接下来的麻烦会层出不穷。她也要小心应对才是。

她正想着,素云从外面跑进来,对她说道:“王妃,陈玉林来了,说有事要见您。好像是有人向表姑娘提亲了。”

第95章

陈玉林很快到了若澄的面前, 他除了来交两家铺子的分成, 主要是发生了一件事, 他听到实在坐不住,就跑来告诉若澄:“原本这件事是姚老板的家事,也轮不到小的管。但是小的打听了一些那媒婆说的人家,乃是京城李府的表公子柳昭, 此人是不是风评不太好啊?虽说李府是高门,能看上表姑娘是表姑娘的福气, 可这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若澄脸色一变,柳昭去求娶表姐?这怎么可能呢。

可转念一想,柳昭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以后,名声在京中的圈子算是彻底败坏了。就算李青山把事情压下来,但总会有点风声透露出去, 苏家也不会真的当此事没有发生。柳昭不能再参加科举,就是苏家对他施加的惩戒。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后族苏家, 又知道舅舅跟她的关系,想要把表姐娶过门去拿捏着, 慢慢对付他们。表姐如果真的嫁给他, 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

她越想越觉得心头不安,舅舅肯定不会拿表姐的婚事来麻烦她,若不是陈玉林告知,她还蒙在鼓里。毕竟她那个舅母一心攀高门, 可能都不会管柳昭的品德如何, 只求把女儿风风光光地嫁了, 好给自己长脸面。

“素云,帮我换身便装,我要出府一趟。”若澄吩咐道。

“王妃,今日街上人多,王爷和萧统领又不在府里,还是等改日再去吧?”素云建议道。

“等舅母答应这门亲事就晚了。萧祐不在,不是还有府兵吗?你让碧云去挑十几个人跟着我就是了。”若澄起身说道。

陈玉林连忙说:“那小的先回去了。”

若澄点了点头:“有劳你今日来告诉我这些。我人在王府中,舅舅那边难免照拂不到,你多帮我照拂。碧云,帮我送他出去。”

“王妃说的哪里话,都是小的应该做的。”陈玉林说道,跟着碧云往外走。他喃喃着:“我总觉得王爷回来之后,王妃近来做事越发沉稳了,越有气势了。”

碧云在旁边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我们王爷把府里的大权一律交给王妃决断。王妃身后有王爷撑腰,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自然底气足。现在王府上下,大到李公公,小到下面的管事,哪个不是对王妃毕恭毕敬的?时日久了,王妃自然也有信心了。别看王妃现在还小,处理中馈的事情已经有模有样了。”

“那是那是,不仅是王府,生意上的事情也十分有见解。”陈玉林笑道,“我跟着王妃,都赚了不少银子。王爷知道这件事了么?”

碧云摇了摇头。“哎,王妃也想找机会说,可是王爷最近太忙了。你也知道京卫指挥使是个多重要的职务,不敢出一点差错。有时候都忙到不见人呢。”

陈玉林叹了一声。

两个人聊着也到了府外,陈玉林告辞,碧云去点了十几个得力的府兵,等着若澄出来。

……

姚家现在所住的院子,正是若澄买给自己的,独门独户。虽然不大,但环境清幽,结构齐全,姚家住的十分满意。姚庆远的儿子送到京中的书院读书,平常不住在家中,日子好过一点以后,余氏买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照顾家里,也算过得十分体面。

早上媒婆上门,提到是李府的表公子要求娶,余氏就双目放光。若不是姚庆远想再打听一下柳昭的人品,余氏只怕要一口答应下来。李青山可是平国公的亲信,在五军都督府任二品大员。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余氏不知道姚庆远有什么好犹豫的。

姚心惠没什么主见,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缩在屋子里没出去,只是做绣活。

姚庆远强行按住余氏,任媒婆把柳昭夸出花,也没点头答应。等媒婆败兴而归,他立刻叫了个人出去打听。他总觉得这样大户人家的公子,愿意娶他一个小民的女儿,实在是蹊跷。

那个去打听的人回来,带着令夫妻两人震惊的消息。

“这柳公子原本在北直隶乡试的时候是第七名,很多人看好他中进士。但他这个人好色,好像在龙泉寺调戏了当今太子妃,还被人打成重伤,没有办法参加科举。后来事情败露,礼部直接取消了他参加科举的资格。”

“你听到了没有?我就说怎么能把惠儿嫁给这样的人?等改日那媒婆再登门,赶紧给我回绝了。”姚庆远说道。

余氏不敢搭腔。她虽然一心想让女儿嫁个高门,狠狠气叶明修,但是真要为了那点面子,把女儿一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她也是舍不得的。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娘不疼女儿啊?最要紧的是那柳昭得罪谁不好,得罪了当今的太子妃。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啊,谁敢招惹?

他们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没想到今日媒婆再次登门,柳昭跟她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