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伟尚且不能保证主力位置,他又拿什么来扛起身上的责任与期望?
所谓的当打之年,是技术与特点已经初步定型,需要比赛来培养意识,丰富经验的时候,他如果安心守住饮水机,指望训练中的提高,未免有些不思进取。
这么一来,与其高攀,不如下嫁,像孙寄海与范智毅一样,找个真正以发挥能力的地方,边走边看,而不是站在原地,仰望高山。
“贴子和笑瑞一样,都是特点不够突出,场上缺乏统治力的类型。而且从信心角度来看,也确实不足以支撑他跨过漫长的距离。”卢伟不觉得有什么好惋惜的,说罢不忘提醒,“这事儿只是个开始,弗格森有这种想法是瞒不住的,迟早会在国内掀起波澜,继续给你添麻烦。”
“是啊,已经够热闹了,该降温的时候老头儿又来添乱。”尤墨难得有些叹气。
“眼看着一个个都出息了,其它人能不动心,找到你这儿是迟早的事情,早做打算才是正经。”
“出息个p呀,这才哪儿跟哪儿?”
“城里有阔亲戚了,不吹嘘一番对的起听众吗?”
听了这话,尤墨心中一动。
有狗头军师在,不听听意见,怕是回头又仰天长啸了。
“说的也是,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其实也不必烦恼。之前有你和足协的矛盾做挡箭牌,别人不好意思找上门来。以后大概也会有失败案例让他们望而却步,不再迷信这条路。”
一股寒意涌了上来,尤墨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声音平静。
“说说看吧,这些家伙们当中,哪个最有可能出问题。”
“李京羽。”
平平淡淡的语气,平平常常的名字,从卢伟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像是把空气温度都下降了一般,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因为了解,不用再问也知道,卢伟口中的“以后”,不会太久,“大概”,是很有可能。
从巴西分开之后,两年多的时间里,从心性上来说,李京羽是变化最大的一个。这让再次见面之后,尤墨对他放心下来,觉得可以放手而为了。
实际上呢?
如果能踢上球也就罢了,既不会寂寞,也不会茫然,可他现在仍然处于最困难的适应阶段,孤身一人在法国南锡这座小城里,难免会有思乡病跑出来作祟,动摇本来并不坚强的神经。
与他相比,其它每一个人都要好的多。
杨辰已经成为法兰克福不可或缺的力量了,无论德国还是国内都广受好评。孙寄海与范智毅两人搭伙,在水晶宫同样混的不错。李建若是不能留下,只有隋东谅一人在沙尔克04的话,或许会和他一样,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讨论起不来为时尚早。
唯一与他状况较为接近的,是张笑瑞。不过小胖子从小受冷遇惯了,孤独是一种享受,众星捧月反而不习惯。他李京羽从小被人宠着,自由自在惯了,突然一下从天堂掉到冰窖里,能挺过漫长的寂寞煎熬吗?
踢上球是他唯一的动力,可在处处都不习惯的环境里,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吗?
答案很不乐观。
“说说眼前吧,你打算怎么安排?”
卢伟瞧着面前想的出神的家伙,瞧了一会觉得人事已尽,于是出声打断。
“老头儿既然发话了,不把人叫过来遛遛未免不太像话。回头我联系下老阎,让他运作一下,把人悄悄的送来。对了,老头儿是不是打算从国内多找几个?”
“有这回事。”
“姚厦也一起叫过来得了。”
卢伟难得眼前一亮,声音提高八度。
“叫过来干嘛,和我比翼齐飞吗?”
“是比翼双飞好不好,有点文化行不行?”
“双飞?怪不得瘦的厉害!”
听了这话,不远处喁喁细语的两女一个红了脸,一个好奇心顿起。
“哇,想想都觉得好刺激,天天都是吗?”郑睫有点激动。
“他的话你也信?”江晓兰恨的牙根都痒了,偏又不敢声张。
“一次也没有?”郑睫确实不信她的话。
“你们这些坏蛋,不给点颜色看看,简直活着了无生趣!”江晓兰忍无可忍,终于爆发,转头就往包包里翻电话。
“要干嘛?”卢伟一脸好奇。
“估计是打电话给她爷爷。”尤墨指了指郑睫,一脸同情,“这么大把年龄了,嫁了人也不想要孩子,啧啧啧......”
“啊啊啊,怎么能这样!”郑睫才反应过来,扑上去就抢电话。
“那你快想个主意,帮大羽想个主意!”江晓兰抵死不从。
“嘿嘿嘿,让我想想哈!”郑睫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嗯嗯,我觉得吧,有两个办法。第一嘛,是给大羽找个女朋友,要谈婚论嫁的那种,不是玩玩就算的那种。第二嘛,他的好哥们不是没地方去吗,给安排过去得了,即使不在一支球队,也能有个去处,烦了闷了能有个人陪着解解闷。”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第一种提议全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不是强求的东西。第二种虽说有乱点鸳鸯谱的嫌疑,但对李贴来说,能和从小混在一起的兄弟同处一个联赛中,时不时还能来回走动,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法甲联赛的难度是五大联赛中最低的,以他的身体条件完全可以独挡一面,像个全能战士一样刷存在感。如此一来,岂不比在曼联队苦苦等候来的机会更美妙?
真正操作转会的时候,有温格这尊大佛在,还愁找不到法甲球队接纳他?
“嗯,事不宜迟,夏季转会窗最多还有一个月了,两个家伙赶紧叫来遛遛!”卢伟难得笑容满面,不住点头。
“是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道。”尤墨也笑,不过想到另一个名字之后,难免又有些挂心起来。
“姚厦虽然不是没心没肺的主儿,比李贴还是要强上许多。”卢伟不用抬头都听出了话外音,于是继续分析道:“贝克汉姆迟早要走,来了练练说不定就能顺利上位。即使没能留也,也不会有心理阴影留下,又何必操心?”
尤墨深呼一口气,摇了摇头。
姚厦真不用他操心,让他操心的是自己为何没想到这些。
“上次和大羽见面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哪儿不对劲了,现在想想,还是环境变化太过剧烈造成的性格影响。”
“是啊,表面上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实际上内心并不坚强,也不是一贯的作风,拿来为难自己只会形成恶性循环。”
“之前丹姐有告诉过我,说他在那边很不习惯,我还专门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现在看来多半是起了反作用。”
“有可能,他是自由自在惯了的,受不得拘束。你给他的压力比任何人给的都要大,很难想象他会怎样折腾自己。”
“还好还好,幸亏过来一趟!”
“凡事太顺必藏妖,凡事太过必有鬼。”
听了这话,所有人忍不住斜视。
“你才是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