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山。”
“详细说!”魏西溏正色道:“朕要听的明白!”
“草民遵旨!”高湛便把自己然后结识巫隐,又无意中发现他在外做了一系列事的前后说了一遍,最后才道:“陛下,草民以为,巫隐此人,其实是听命左相大人。草民不敢说左相如此行事是好是坏,不过,”他顿了顿才道:“巫隐行事虽简单粗暴又不计后果的鲁莽,但是巫隐没行一步,受益的都是天禹。”
魏西溏伸手按着额角,闭了闭眼才道:“你的意思是……左相派出了一个同样来自招摇山的少年,此少年虽然一直在做坏事,却对天禹并无损耗?”
高湛点头:“草民正是这个意思。北贡之乱始起,就是巫隐作乱后的后果,两国边境一乱,战事开始,天禹倾吞了北贡。陛下可还记得南翼那个幼年皇帝求娶一事?”
“你不是告诉朕,那事也跟那个少年有关吧?”魏西溏有些吃惊,对于这件事显然没有想到那么多。
“草民不敢断定,但是草民怀疑有关。”高湛道:“巫隐开始对草民还有疑虑,后便不再设防,也不隐瞒他的来历,草民曾他抱怨当寨主不如当皇帝好玩,还曾让草民去找一个可以让他再当皇帝的地方。他身边的孪生小童也说过,说不容易再找一个那样乱糟糟又好色的太后了,草民听的多了,才敢由此推断。”
“这样说,左相虽然行事有目的,不过,他却是处处为天禹着想?”魏西溏拧着眉头,似乎有些吃惊。
高湛只得道:“草民不敢断言左相有无其他目的,单纯就事论事,若巫隐是左相所派,那么巫隐所做之事,皆是对天禹有利的。只是……”
他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说。
魏西溏道:“你有什么只管说便是,这里只有你和朕两个人,不必担心。”
高湛看了她一眼,他不是担心被人听到,他是担心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草民若说了,陛下不要生气才是。”
“你说,朕恕你无罪。”
“草民在边城时跟王爷提过一点,王爷对左相却有疑虑,他没有直言,不过,草民能感觉到他对左相十分警惕。”高湛这是直觉觉得,毕竟那时候他没有证据巫隐就是跟左相联系的。他跟付铮说的时候,只说怀疑巫隐和金州有关联,在听到孪生小童随侍的时候,付铮就说肯定是跟左相。
毕竟没几个人有那种有些诡异的嗜好,随侍必须要是孪生小童的。
魏西溏点点头:“朕知道,他对左相一直都存疑。朕也如此,不过今日所说之事,还是你我知道便好,千万不对外人道言,毕竟,这是非议一朝之相,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言语不能泄漏,朕心中有数,你也谨言慎行才是。”
“草民遵旨。”
“溧水城一事,朕稍后就下旨封赏,你如今既然是溧水城城主的夫婿,朕自然不能薄待,溧水城如今隶属天禹属地,你夫妻二人便是朕的臣子,不必以草民相称。”魏西溏沉默了一下,才道:“他若知道了,想必也会责怪于朕。”
高湛知道她说的“他”是指付铮,想到他连付大哥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心中有些怅然,有些伤心:“草民……”又改口:“小人谢陛下圣恩。”他想开口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岔开话题:“小人现在居住在郡主家的一处别院,和郡主倒是并无什么交情,不过,郡主爱慕巫隐,小人不过占了巫隐的光罢了。”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倒是想起如今他无官无职,怎么称呼都不对劲,便随了他去,待旨意下了,便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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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败露了吧
“朕知道,最近的事有些乱。如今关于季统的流言四起,想压怕是也压不住了。”看了高湛一眼,魏西溏点头:“你说的对,消息不是朕传的,朕想要保下季统,最起码,是在攻下大豫之前他不能有事兔子的征途!”
高湛点头:“小人明白陛下的意思。”
天禹正是用人之时,已经失去了一个付铮,既是爱人又是战将,如今陛下自然不愿再失去季统。
“高湛,”魏西溏突然问:“朕原本想要瞒下这事,哪知道消息走漏,想瞒都瞒不下了,以你之见,你觉得如今如何应付季统一事?”她苦笑一下,道:“你也知,其实这天禹上下,不希望朕登基的人比比皆是,朕留下季统,便是给朕留了一个劲敌,可朕……”
“陛下,”高湛开口道:“依小人之间,消息都传成这样,陛下当务之急该是核实此事才是。”
“已经核实,”魏西溏道:“朕早已派出暗卫核实过了,季统就是皇室子弟,遗落在外的皇子。”
高湛沉默了半响,似乎看到了季统的未来,他和陛下,真的只能活一个。
天禹女尊,其实是天禹臣子无可奈何的选择,荣承帝折腾完了他的子嗣们,自己也跟着完了,陛下的凰女一说,不得不让人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登基顺应当时的民意,同时也是国不可无君的紧迫让她顺利登基。
如果那时候有人知道季统是皇家子嗣,只怕无论如何也轮不到陛下了。
陛下嫁王夫,始终是个“嫁”字,在天禹朝臣看来,陛下和付大哥的子嗣,其实还是姓付的,哪怕陛下给皇子和公主灌了魏氏的姓,可一旦季统回归正统,那么那些原本心中就不满的臣子便会借机提出季统才是真正的魏氏皇子,而陛下只是个公主,甚至在当初连公主都算不上,不过是个郡主。
当然,高湛知道如今陛下手握权势,那些臣子自然是不敢乱说的,只是只要季统回归,那些人定然会徐徐图之,直到时机成熟。
陛下如今还年轻,季统同样年轻,带陛下到了不得不立储的时候,那时候的风云才会真正翻天覆地,那些拥护季统的臣子,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魏氏皇室回归到他们认为的正统,绝对不会让皇位落在陛下的子嗣身上。
“陛下留下季将军,自然会有风险,但是与其这样白白损失一个虎将,倒不如物尽其用。”高湛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直发抖,季统也曾是跟他一起上学念书的同窗,不论哪一个,跟他都有些情谊,可高湛心里也知道,其实他跟陛下的关系更亲近,毕竟那时候,整天形影不离一起吃喝的是他和陛下,不是旁人。
“怎么说?”魏西溏问。
“小人的意思,消息已经出了,事实也已核实,倒不如把季将军召回金州,陛下封他一个王侯的称号,这样也是陛下对皇室血统的一个认可,同时也能让人觉得百姓宽容大度,容得下人。”高湛顿了顿,又道:“陛下有心攻打大豫,这便是季将军立功的机会,季将军必然会全力以赴,以功德服民心,而陛下只要攻下大豫,目的也就达成,谁知道攻下大豫之后,季将军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其实他的话很是明白,利用季统攻打大豫,至于功成之后,陛下想留还是不想留,全凭她一句话,毕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想在那时候置季统于死敌,那便是轻而易举的。
魏西溏笑了下:“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