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1 / 2)

夏太医一抖,因低了头,半晌才说道:“这药……却不归老朽管,开了方子后,自有专人熬药送来给娘娘用。”

怀真道:“熬过的药,太医可过目了?”

夏太医只得又陪笑说道:“又何须过目呢……难道还会出错不成?”

怀真听了这话,心中动怒,只不好对夏太医如何,就只点头道:“说的也是,宫内各司其职,我倒是多话了,大人可别放在心上。”

夏太医见她忽然放自己一马似的,暗中松了口气,却见怀真为了含烟如此……他惯常行走宫廷跟权贵家中,是再油滑玲珑不过的心性,又深知怀真是小唐的心头之人,自然不敢怠慢马虎。

夏太医因在心里一合计,就也笑着回答说道:“三奶奶说的是,我只负责诊脉开药方,其他内宫的事,又哪里轮到我置喙呢。”

怀真听到这一句,再也没有话说。而夏太医便诊脉过后,告退而去了。

半晌,果然熬好了药,就有宫女端了进来呈上,却并不退下,只站着在旁。

含烟端起药碗,闻到那股味道,胸口作呕。

怀真看着,便对那宫女道:“这儿有我在就是了,你不必伺候,出去准备点儿蜜饯,这药太苦,给娘娘送药。”

那宫女应了声,却道:“我待拿了药碗再去。”

怀真扫了她一眼,见她双眼盯着含烟跟那碗药,竟似催着她快喝一样。

怀真因跟夏太医交谈过后,便疑心这药有不妥,见这宫女如此,已是按捺不住,却一笑道:“你倒是尽职尽责的,然而这药委实太苦,你不给娘娘拿蜜饯,想必是不信的……既然这般,你亲自过来尝尝这药,看看到底滋味如何?”

此刻含烟正捧着,想要喝了,闻言想拦怀真,已经拦不住。

却见那宫女一震,低头小声道:“奴婢怎敢……”

怀真见含烟把药碗举在了嘴唇边上,早就气得忍不住,忙举手拿过来,走到那宫女跟前儿,道:“娘娘赐给你的,你且放心喝就是了。”

那宫女后退一步,直直地看着怀真,目光之中多了些恐惧之意。

怀真道:“怎么?你如何不喝,是想抗命不成?”

宫女勉强一笑,因知道她的身份非同一般,倒是不敢如此,只说道:“娘娘并没叫我喝呢,唐三少奶奶……何必这样为难奴婢。”

怀真回头看含烟,道:“姐姐,你瞧她不信我说的话呢?”

含烟见状,说不得了……就也轻声道:“三少奶奶的话,自是我的话。”

宫女满面惊惧,怀真把药往前一送,宫女接过来,双手发抖,勉强喝了一口,便喷了出来,跪在地上,磕头道:“娘娘恕罪。”

怀真还未说话,忽地听外头有人道:“淑妃娘娘驾到。”

榻上含烟听了,一阵紧张,面露惧色,那宫女却微微松了口气,怀真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顷刻间,淑妃果然进了殿内来,自有人扶着含烟见礼,怀真也自行礼过了。

淑妃落座,见地上有药汁子撒着,便道:“这是怎么回事?”

含烟才要说话,怀真垂眸道:“娘娘见谅,方才良妃娘娘因药太苦,叫她去拿蜜饯送药,她竟不肯,因叫她尝尝这药苦不苦,她竟吐了一地。”

淑妃听了,笑道:“真真儿的小题大做,拿点蜜饯又如何呢,去拿就是了,良妃的身子要紧,皇上那边儿,还等着你去伴驾呢,可要好生喝药,好好把身子调理妥当最好。”

当下果然拿了蜜饯回来,放在含烟旁边。

淑妃又轻描淡写说道:“如今可使得了么?良妃快快把药喝了罢了。”说着,便抬眸看向含烟,嘴角微挑,那笑意之中竟带无限恶意似的。

含烟见状,已经浑身发抖,宫女跪地把药呈上,含烟生性柔弱,又畏惧淑妃,当下喏喏答应,颤手欲接,这刹那,忽然有人抬手,把含烟发抖的手轻轻握住。

含烟抬头,对上怀真淡然的眼神,却听她说道:“这药还是不喝为妙。”

淑妃听了,眉头一皱,就看向怀真,正见怀真冷冷地笑着,一边举手把药碗拿了过去。

先前皇后在时,也不管六宫之事,皇后过世,内宫更是淑妃一手遮天,气焰无人敢触。

淑妃想不到,怀真一介外命妇,竟敢当面顶撞,她心中惊恼,眯起双眸盯着怀真,便要发作。

然而眼见怀真含冷浅笑,明明看似极温柔可人的容貌,可偏偏透出几分凛然不容侵犯似的,这般神情,恍惚竟如另一个人,徐徐地出现在自个儿面前……

淑妃心中一震,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是你?!”

☆、第 213 章

因怀真察觉含烟的药有蹊跷,便拦着不许叫喝,淑妃本欲发难,然而看着她站在彼端,娇芊似弱柳扶风,却偏含笑隐隐,通身竟是一股子笃定坚决、不容人小觑之意。

此刻在场的众人都且惊心,跟随淑妃的宫女内侍们见主子发怒,均慌忙跪地,只以为是怀真触怒了淑妃。

含烟见状,也是惊心动魄,忙挣扎着下地跪倒,唤道:“娘娘恕罪……”便要求情。

怀真见状,眉头一蹙,凝眸看向淑妃,虽知道淑妃不免震怒,然而这一句“是你”,来的突兀,却又是何意?分明不像是说喝药之事。

怀真仔细相看,却见淑妃眼中透出惊骇跟震怒之意,虽看似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然而那种眼神却有些古怪,仿佛不是看着一个见过几面儿的外命妇,却像是……

怀真心中诧异,不能明白。

这会儿众人都已跪倒在地,只她两人尚且站着。

怀真敛了心绪,不慌不忙扫了一眼,又见含烟也张皇失措,单薄的身子哆嗦着,如秋风中落叶,更是咳嗽不停,却又竭力忍着,看着委实可怜的紧。

怀真心中只怜惜含烟,面上却仍是淡笑,低头行礼,口中说道:“娘娘恕罪。”

淑妃怔怔地盯了怀真半晌,眼中恨火交织,听到这一声,才反应过来,蓦地见众人都跪在地上,惊心之余,有些意外,便道:“都跪着做什么?”

众人这才又都起身,殿内却仍鸦雀无声,含烟撑着起身,挡在怀真身前儿,还要说话,怀真扶住她的手,道:“娘娘身子弱,还是不要劳神的好。”手在她臂上轻轻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