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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忠虽也曾想过三妻四妾,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现在当官都觉的是顶难的事了,没有那么多心力在女人身上。这时听女儿发怒,忙道:“娘娘,臣可真没有想过纳妾,臣知道臣是个没本事,多亏了娘娘与林大人、石大人府上的关系,这才在同僚中还有几分脸面。臣要是不好好办差为圣人分忧,而去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林大人、石大人面上也不好看,臣就负了他们提拔之心了,更是有负圣恩。”

邢岫烟扑哧一笑,说:“爹,你坐吧。你不能怪我偏心娘,女儿都是娘的小棉袄,爹要若是也想要小棉袄,就和娘养好身体生弟弟。四十岁前都好生养的,以前不过是为生计奔波而已。”

邢忠又坐下,心中却也开始想儿子了,现在府中什么都好,就缺一个儿子。

邢李氏抹了抹眼角,她真是个有女儿福的,当初靠女儿刺绣生活,现在女儿当了娘娘又给她撑腰。以前都觉得她一个秀才之女,嫁给邢忠这个小官的侄子,一个一点属于自己的私产都没有的人有些命苦,没想到福气在后头。

邢李氏却说:“娘娘也好好养身体,早日怀上龙种,将来也是个亲王,娘娘就有靠了。”

邢岫烟说:“娘,我才十五岁,现在怀孕很危险的。况且,算了,再说吧。”

邢李氏说:“怀上龙种是多重要的事,娘娘不可怠慢,在宫里一切要小心。”

邢岫烟说:“娘,你生个弟弟重要啦,我这事不急。圣人已经有一个嫡子,一个庶子,一个嫡女,一个庶女了,他不缺女人生孩子。”

邢李氏这时却说:“娘娘!你这江湖性子在后宫最是不能要。圣人有再多的儿女,不是你生的就不是你的,你明白吧?”

邢岫烟说:“好了,娘,我知道了。”

邢岫烟又准备了些礼品给黛玉、石慧、迎春、巧姐她们的,探春、惜春也准备了些小礼品让邢夫人转交。贾家的女孩是与她无关,只是想想她们都太可怜了。

黛玉和石慧的礼物当然是最重的,连带着还没来得及送出的信也夹在礼品中间。

邢岫烟站在太极宫的殿外,看着邢忠夫妻远去,心中不由伤怀。

抚着栏杆上的汉白玉龙首,在夕阳下看着这座恢弘磅礴的皇城,真像一个梦。好吧,这是红楼梦,也许有一天,她也在这皇城富贵梦中醒来,看破红尘,学贾宝玉出家。反正大叔不是说过,她跟贾宝玉一样无能吗。

忽然,赵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娘娘,皇上召您伴驾呢。”

徒元义现在正在两仪殿御书房,他批阅奏折差不多是在这里,这里又离寝殿较近。

徒元义召她上前,拉了她坐在身边,问道:“爱妃可怎么谢我。”

“什么谢呀?”邢岫烟故做不知。

第93章 欢乐忧愁

徒元义说:“小没良心的, 一册封就给你见了父母, 多大的恩典呢。”

邢岫烟说:“你又不是单给我见父母, 都还有妃子省亲呢!”

徒元义眼神怪异, 知道自己这些前尘那话本里有写,不由问道:“你想省亲呀?”

那真是自己当年四面楚歌, 上皇、太后、兄弟、文武官员都不是好相与的, 皇帝当得真憋屈。可不得和她说的一样卖身广纳后宫, 又大发其财了?那真是年轻无奈时的选择, 可是个坑呀。

邢岫烟说:“能不建省亲别墅省亲,我就去,便如七夕那天;要建省亲别墅,那还是算了。我家没钱, 建一座我享用不了的园子给后世考古发挖遗址吗?我没那么舍己为后世人。”

徒元义扑哧一笑,说:“你想得到美。要省亲就得建别墅,不省就老实待在宫里侍候朕。”

邢岫烟想起一事,不由捧着颊问道:“我问你,你真不封贾元春当贤德妃坑贾家了?”

徒元义说:“没有必要, 贾家没钱,前生抄家也是个空壳子。建园子的钱是林家的,林如海还在呢。现在我的人当了京兆尹, 惩治豪奴朕还熟练,一切不合朕意的都慢慢收拾。这不是你说的农村包围城市吗?力量都在底下呢。”

邢岫烟斜眼瞄他, 说:“你真是坏的斯拉斯拉滴。”

徒元义笑:“承蒙爱妃夸奖。”

邢岫烟见他心情不错, 说话随意, 也就随意,道:“你那耍人的本事是自学成才吗?白居易的《上阳白发人》说‘我今宫中年最老,大家遥赐尚书号’,你给人家一个‘凤藻宫尚书’的封号,讽刺人家年纪大,还弄个‘贤德妃’双字,在古代可是谥号。贾元春太可怜了,家族男人不争气想靠她博,贴尽家财,熬干青春,你还嫌她老,活着就当她死了封号给谥号。”

徒元义说:“从前贾家可不还得意着吗?不过这次可真不怪朕,前些年,朕令皇后放年满22岁的宫人出宫,贾元春年纪到了,但她去求了皇后,硬是留在了皇后身边当女史,现在都二十八了吧。”

邢岫烟摇头叹气,问:“贾家也真是,男人没用累死女人。不过,元义哥哥,我得跟你说一件事。王熙凤,我提醒她别干坏事了,干了也去解决,没碍你什么吧?”

徒元义奇道:“你为什么对她还另眼相看?”

邢岫烟说:“因为我现在是邢岫烟。原本邢岫烟贫寒无靠,连件冬衣都没有,去了贾府借住也是王熙凤时时怜惜体贴,送冬衣的正是她。宝钗也对我有照料,我最后还嫁给了她哥哥。”

“那个薛蟠?”

“不是,她堂哥,倒是个人才,原著中说薛家是他撑着,他少年行商,年纪轻轻便走遍天下。而且……长得很俊……”

徒元义冷哼一声:“很俊?你喜欢,朕砍了他脑袋给你珍藏?”

邢岫烟低着头笑,握着他的手说:“美/色/诱/惑,我还是更喜欢你,他再俊我也只是好奇,在我心里哪及你。若是你俩同时掉水里,我只能救一个,我也定先救你。”

“你去水里救朕?别开玩笑了,是朕救你出池子。”

想起当初他在骊山行宫有所阴谋,她不禁好笑,斜斜睨他,一会儿又化作心中的甜蜜。

“那我都不救,但我不想王熙凤死。”

徒元义说:“你到是替没发生的事报恩了。”

邢岫烟说:“还有贾琏,他精通人情交际和庶务,还是难得被养废了还良心未泯的人。贾琏偷娶尤二姐,有人说尤二姐以前名声不好,犯过错,他却并不嫌弃她,说人熟无过,改了就好。贾赦要抢石呆子的古扇,贾琏也不仗势欺人,只是上门苦苦求人出让,对方执意不肯,也就罢了。贾雨村找个借口关石呆子入狱,夺了扇子,送给贾赦,贾赦说人家怎么就弄来了。贾琏知道后说:‘为了这点子事,弄得人倾家荡产,也不算什么能为!’结果挨了父亲一顿重打,还有些呢,我不尽述。所以他这个人除了好/色浪荡之外,也是血肉丰满挺有魅力的,他好色浪荡也不是像贾宝玉一样去连累好人家的姑娘名声不负责,只找些你情我愿的浪/荡/女子。世人皆是苛于律人,宽以待己,他却能理解别人的难处和意愿,是很难得了,比通读诗书的伪君子贾雨村之流强多了。”

徒元义却思考了一会儿,说:“既是这样,如果王熙凤的事已经处理好了。这个贾琏倒是可用,男人好不好色对当官无大碍,男人七成都好色,一成无能,一成呆傻,还有一成断袖。所以重要的是身在富贵中也没丢了良心,栽培一下,比一些进士出身的人用着还放心些。”

邢岫烟说:“元义哥哥,我可不是让你封他官当,后宫不得干政。”

徒元义看了看她,揉捏把玩着她的手,说:“我都忘了,都在讲别人的事,你的事呢?”

“我有什么呀?”

“爱妃今日新获册封,要不要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