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华:……言修这是真把这个当做他消孽障的方法了。
其实言昭华本身对皇上要封县主没什么兴趣,在她看来,那不过就是个名,就算皇上不封,言家今后也能跻身一流侯府之列,封赏不过是锦上添花,吓一吓那些不懂时政的妇人和肤浅之辈,其实真正懂得朝局之人,哪里会看不出来,长宁候府晋升一等和册封县主这两件事,其实就是皇上给言家画的一个圈儿,这是告诉其他人,对言家的封赏也就只能到这个地步了,这样的做法,可以安人心,让那些正在观望的世家心里有个底,长宁候府有所进益,但进益不是无边域的,但换一种思维,也算是皇上变相对言家的保全吧,至少皇上还不想让言家成为众矢之的。
为了搏个美名,言昭华最近也是拼了。
每日辰时就到城外言家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救济灾民,言修是施粥,言昭华来了两天,发现这些人中有很多似乎都有些病症,第三天的时候,干脆就自己掏腰包,从京城里集结了二十多名大夫,以每日一百两诊金的价格,让他们在这里坐诊,给灾民看病,从开方子到抓药,全都由言昭华负担。
堰伯看了自家大小姐这样大的手笔,也是惊呆了,布衣施粥这种事情看着声势浩大,但其实用不了多少钱,但诊病配药就是个无底洞了,更何况,药钱先放在一边不说,单就每个大夫每日的出诊金就高达一百两,二十个大夫,一日下来就是两千两,十日一来就是两万两,再说那些药方开的药,虽说甚少有需要名贵药材的,可就算是甘草,黄莲这些最最普通的药材,每日也要消耗上百,甚至上千斤……
第五天的时候,堰伯见自家小姐还没有收手之意,凑过来问道:
“大小姐,这药就一直这么送下去?”
言昭华坐在后方马车前晒太阳看书,听堰伯这么问,放下书回道:“不需要一直,我估计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药又不是饭,不需要每天吃啊。”
堰伯感觉自己眼角有点抽搐,这大小姐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么做得花多少银子,可话还没出口,就听言昭华说道:“行了,你就别担心了,看病送药这事儿,银子全由我这儿出,我爹要求心安,我就让他把心都放到肚子里去。”
见堰伯还是一副操心的神情,言昭华挥挥手,说道:“行了,你去忙吧,我有数的。”
相比于谢薇留给她的嫁妆,这些才哪儿到哪儿啊。如今言昭华的手笔,就是连着送一两年,也是送的起的。
言修要在短时间内让她搏个好名声,光靠大家都做的施粥成效见微,还不如手笔大一点。而事实上,言昭华的做法的确有效,在看诊送药的第三天,就已经有人来到她车驾前不远处跪拜行礼,称呼也有所改变,大善人,观世音,女菩萨等等夸张的叫法让言昭华都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
又过了两天,言昭华要出门的时候,遇见了言昭宁,喊住了她,说道:
“听说大姐这两日在城外施粥,能不能带我也去见识见识?我昨儿跟父亲提了,父亲也许了我的。”
言昭华看她梳洗结束,连帷帽都戴好了,一看就是早有准备,尽管心里不太愿意,但她既然和言修说了,言昭华也没有不带的道理,便点点头,没说什么,兀自上了马车。
言昭宁被怠慢,心里暗自冷笑一声,便戴上了帷帽,跟着言昭华上了马车,到了城外之后,言昭宁虽说不时用帕子挥舞着鼻尖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气味,一会儿又将帕子捂着口鼻,言昭华只是看了看她,并没有说什么,心想这丫头幸好戴着帷帽,要不然她这一脸嫌弃的样子,说不定就能把言昭华前些天的努力给一笔抹杀了。
言昭华来了之后,就坐在老位置上看书册,全都是新搜集到的话本子,这些日子言昭华看的简直要入迷了,言昭宁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了,才对言昭华问道:
“大姐,你每天不会就这样坐在这里布衣施粥,给人送药吧?也太对得起父亲给你花的钱了。”
言下之意就是言昭华这名声也太好赚了,看着这样大的排场,言昭宁心里酸酸的,若是这些排场是替她做的话,就好了,堰伯经过,正好听见言昭宁的话,便替言昭华答道:
“三小姐有所不知,布衣施粥是侯爷吩咐的,但看诊送药却是大小姐自己做的,这么些天下来,估计都快用两三万两银子了,大小姐这手笔让人不记得都难。”
言昭宁也为之咋舌:“三,三万两?”
惊恐的看着继续低头看书,一脸无所谓的言昭华,言昭宁不禁怀疑起言昭华当年到底从她娘手里得了多少银子,谢氏也有嫁妆留给她和书彦,可言昭宁算来算去,拢共加起来可能也就三四万两的样子,她原以为和谢薇留下的差不了多少,可如今看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忍不住心里再次嫉妒起来,觉得怎么什么好事都给言昭华摊上了,如今就连父亲都拿她当手心里的宝,要给她挣名声,讨封号,可若是没有言昭华,这些好事,肯定都会落在她身上了。
“大姐,你这样乱花钱,父亲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