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外乡年轻人应该正好是正好路过东港镇的生意人,见了便忍不住出来打抱不平,出来要这黑面大汉赔偿。
听他此刻所说,便根本是这黑面大汉自己撞到了老妇人,而不是老妇人没有注意到他。
“这人不是经常在朱四爷那里的么…这外乡人再闹下去肯定要吃大亏。”
“这人是朱四爷的人?”
“那赶紧去提醒一下这个年轻人啊,不然他真是要吃大亏了。”
正在此时,身后几个人交谈的声音却是又落入了林夕的耳中。
林夕微微蹙眉,转过头去,只见是一个提着两条杀好的鱼的老人,和一个端着装满了湿衣服的木盆的妇人,以及一个看上去像是附近商铺掌柜模样的人,从口音和衣着来看,都应该是附近的镇民。
就在他转头间,只见那名老人将手中系着鱼的草绳往旁边掌柜模样的人手中一塞,就似准备上去要拉开那名外乡年轻人说话,但就在此时,却是一片惊呼,那名外乡年轻人连退了几步,差点一跤跌倒,却是被一脸冷笑,不屑答话的黑面大汉发力猛推了一把。
“身无几两肉,也敢出来管闲事?”一把将这名外乡年轻人推开,黑面大汉嗤笑了一声。
外乡年轻人脸孔一片赤红,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行凶不成?反正今日你若是不讲理,我就定拉你去见官。”
“我再奉劝你最后一句,这事不是你管得起的。”黑面大汉不屑的看着这名外乡年轻人,道:“你若再要纠缠,即便我将你打趴当成,也没有人会管你。”
那名被撞了豆腐摊的老妇人也开始在不停的拉这名外乡年轻人,同时焦急的低声说些什么,但是这名年轻人却是变得更加的恼怒,发狠道:“我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地方上有些势力的地头蛇,我便不信这云秦律法之下,竟容你们这么妄为!”
黑面大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开始露出狰狞神色:“看来你是真活腻了?”
“你若是不…”
外乡年轻人上前一步,但是还不等他说完什么,蓬的一脚,黑面大汉踢中他的小腹,一时踢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小腹,连气都喘不过来。
“哼!”
黑面大汉鄙夷的冷笑了一声,转头便走,一时竟是没有人拦。
彭晓风的脸色一沉,但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动作,林夕却是已经走上了前去,对着黑面大汉道:“这位兄台好威风,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怎么,你也想管闲事么?”黑面大汉打量了林夕一眼,觉得林夕看上去没有什么来头,便直接冷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话直说了。”林夕看着黑面大汉,认真的道:“你还是认错赔钱,包括这名被你打的兄台,也至少要按照律法被殴赔偿,赔银三两,否则便只有拉你去提捕房了。”
黑面大汉看了林夕一眼,挽了挽袖子,道:“看来你也是骨头痒,要我帮你捶捶了。”
“彭大哥,这要你帮个忙了,不过别喊我林大人。”此时彭晓风已经从身后走了上来,林夕却是扯了他一把,低声说了一句之后,又交待道:“不要还手。”
彭晓风微微一怔,目光一闪之下,却似明白了林夕的用意,直直的往黑面大汉的身前走去。
“你真以为我陈铜好惹不成。”
黑面大汉看着彭晓风如此有挑衅性的举动,伸手晃个虚招,又是一脚狠狠的踹了出来。
“蓬”的一声,彭晓风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微湿的鞋印,一声闷哼,后退了几步。
“只不过是个银枪蜡样头。”黑面大汉顿时心中一松。
但就在此时,林夕却是笑了笑,拍了拍手,道:“好,这下是够关押半年的了。”
第十八章 办不得
“关押半年?”
黑面大汉心中微微一惊,只觉得林夕这话有异。
“看来林夕果然是哪个大人看重的学生,有勇有智。”相反此刻被踢了一脚的彭晓风看着林夕的目光之中却是又多了几分真正的尊敬,光是看林夕此刻的神色和方才的交待,他就清楚林夕并不是那种有靠山却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有提捕房的人过来了。”
“就算是提捕房的人过来,恐怕拿朱四的人也不敢怎么样。”
正在此时,林夕的耳中听到一些议论声,他转头过去,只见一名脸孔方正,沉着脸的中年捕快正在沿河边的廊坊中快步走来。
此前他在鹿林镇也从未见过捕快,木青给他的小册子上也没有有关提捕房服饰的说明,但是此刻这名中年捕快身上的蓝色袍子,胸口正中间一个大大的捕字,却是再清晰不过。林夕只见此人并没有带什么帽子,只是佩着一柄腰刀。
这腰刀看上去比起边军长刀要短不少,只比边军中习惯称的“切菜刀”略长一些,却是看上去又要轻薄不少。
这名被林夕上下端详着的捕快正是这东港镇提捕房资格最老的许荐灵。
许荐灵是息子江上游猛洞镇人,已经在东港镇做了十七年捕快,自从月前张提捕调任之后,他便自觉轮也要轮到他了。升了提捕,便正式有了官阶,在吏司有了登记,除了一切功劳都不会记录错漏之外,周遭衙门若是有了空缺,便很有可能提补上去。
这升任提捕,对于许荐灵而言便相当于是跳龙门,从一直走着的小径一步跨上官道。
但是让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上面却是没有直接任命他为提捕,却是直接调了一个过来,压在了他的上头,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他的心情是说不出的恶劣。
听到今日有人在海碗巷闹事,让这日不能安安静静的过去,这就像是在他的伤口上洒了些盐,让他的心中更加的不快,所以走上来的时候脸色是特别的发青。
“是你?”
只是一眼扫见黑面大汉,看到地上的碎豆腐,他便顿时明白了什么事,极其不耐的对着黑面大汉摆了摆手,“刘铜,不要在这里闹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许哥,我哪里敢在这里闹事,纯粹是有些误会。”刘铜也是机灵人,一看许荐灵面色和语气十分不对,便知道对方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事,马上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