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昨天走的就是这条路。往前走吧!相信我,你很安全,那条狗无法伤害到你。”萧席枫的语气平稳而坚定,和之前相比多出了三分命令的意味。
林瑞麟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两只手也紧张地握成了拳头。罗飞知道他正遵循着萧席枫的引导,试图突破那条拦在路口上的恶狗。
一场催眠战争终于吹响了进攻的号角。罗飞等人全都屏息凝神,忐忑等待着第一场交锋的战果。
突然间林瑞麟发出“啊”的一声惨呼,听来凄厉无比。同时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某种无法忍受的痛苦。
罗飞吃了一惊,连忙抢上一步想要做些什么。然而萧席枫也跟着起身,他迎着罗飞伸出手掌,做出一个阻止的姿态。
罗飞紧贴着林瑞麟的沙发停住脚步。他稍稍稳住心神,却见林瑞麟虽然满脸痛苦,但似乎并未遭遇到实质性的危险。
萧席枫走上前,他扶住林瑞麟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疼!好疼!我的手,我的手!”林瑞麟惨叫连连,他的右手紧紧地抓住沙发边缘,手腕处青筋暴起。
萧席枫把林瑞麟的右手翻过来,只见在掌根往下约三寸处有一块半枚硬币大小的伤疤。他思量了一会儿,决定先把对方唤醒。
“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就会醒来。”萧席枫非常自信地说道,然后他开始数数,“一、二、三。”
林瑞麟睁开了眼睛,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魂未定。
“你以前被狗咬过?”萧席枫指着对方掌根下的伤疤问道。
林瑞麟咧着嘴说:“是的。”他用左手揉着那块伤疤,似乎痛感未消。
萧席枫又问:“所以你非常害怕那只狗?”
林瑞麟点点头。
一旁的罗飞有些诧异,他插话问道:“你是一个狗贩子,怎么会怕狗呢?”
“那是一条疯狗,我能不怕吗?”林瑞麟用力咽了两口唾沫,然后开始解释,“说起来是三年前的事了。那天我收了一批狗,准备先在院子里养几天,等凑足一车就卖到徐州去。晚上给狗喂食的时候,我被这家伙给咬了。我这种人经常跟狗打交道,所以也没在意,自己弄了些碘酒消消毒就算了。没想到两天之后,那畜生突然开始发病,追着其他的狗乱咬。我这才知道原来这是条疯狗!我连忙赶到医院,医生一听我的情况就开始皱眉,说:‘被疯狗咬过得二十四小时之内就注射狂犬疫苗,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当时我的心真是凉了半截,还以为这条小命就要交待了。没想到我福大命大,几针疫苗打下去立刻就有了抗体,这算是捡回一条命来。”
罗飞也知道狂犬疫苗的注射时限问题。半年前白亚星就是利用了这个时限,导致看守所内多人爆发狂犬病而亡。这事至今仍是警方的内部机密,未敢公开。现在林瑞麟说自己超过时限注射却大难不死,这事合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罗飞转头看了张雨一眼以示征询。
“二十四小时是一个保证安全阈值的时限,但并不会产生一刀切的效果。”张雨从专业的角度解释道,“在实际经验中,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被咬伤的状况也不同,这个时限有可能会延长。不过像他这样超过四十八小时才去打疫苗的,能捡回一条命算得上是万分侥幸了!”
“就是说啊!”林瑞麟感慨道,“所以我怎么可能不后怕呢?就这事,我甚至都不敢细想!”
萧席枫对罗飞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到屋外商谈。罗飞会意,便把小刘唤进来吩咐道:“你给林老板倒杯水,我们休息一会儿。”
于是林瑞麟留在屋内休息,罗飞会同张雨、萧席枫来到屋外。罗飞问萧席枫:“这只狗就是对手给林瑞麟设置的记忆障碍吧?”
萧席枫说:“没错,被疯狗咬伤,还错过了注射疫苗的安全时限,这事曾经在林瑞麟心里留下严重的阴影。那个家伙就把这个阴影移植过来,在时空上重新拼接。于是那条狗就拦在了林瑞麟拐弯时的路口。每当林瑞麟的记忆准备触及路口之后的部分时,强烈的恐惧就会堵塞他的思维通道,令他无法前行,这就是林瑞麟失忆的真相。当然了,具体的催眠技巧比我所说的要复杂很多,但大致的原理就是如此。”
萧席枫的讲解深入浅出,就连张雨这般基础微薄的人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便询问道:“那该如何破解呢?”
“这个应该不难吧?”罗飞摸着下巴说道,“其实林瑞麟并不是害怕那只狗,真正令他恐惧的是错过了疫苗的安全注射时间。所以我们只要在这方面动动脑筋,这个记忆障碍也就不难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