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记得以前他跑过,他跑到大门那里,打开大门,门外站着另一个人。
那一次他没来得及阻止,厨房里的苏容跑出来,愤怒至极,她对他大骂,拼命骂他,要来撕扯他;而大门没来得及关上,门外的安观景也跑了进来,两人在门厅里打了起来,他躲在桌子下,看到她们在房间里翻滚撕扯,发出枭叫,尖锐刺耳,恐怖极了。
他很怕她们发现他躲在这里,想跑到走廊另一头去。可是她们只在他面前打,就算偶尔摔到旁边去了,在他鼓起勇气跑出去前,她们又会跑回来继续打。
终于,有一次他跑出去了,跟着就听到身后传来尖叫声!
“他跑了!”
“你为什么要跑?!”
“你为什么跑?!”
她们一起来追他了!
他吓得尖叫,喊救命!他冲回了卧室,拿到手机,拨通派出所的电话,结果接电话那边先是一个女警察慢吞吞的说:“你等等啊,我给你接通。”
“能快点吗?她们要杀我啊!”
“不要急,我这边正在给你接。你先说说情况。”
他尽量简单的把事情告诉女警,结果女警说:“就是你前女友跟你现在的暧昧对象在你家打起来了嘛,那有什么好急的?你劝劝她们啊。”
“她们要杀我啊!!”他对着电话喊。
可女警还是一点也不在意的说,“你放心啦,女人的力气很小的,你哄哄她们啊,我这边给你转接呢,你不要急不要催啦。”
花与蝶第一次发现身为男人的不便之处。没有人相信女人能打得过男人。他挂掉电话打给他的秘书和司机,以及朋友们,结果没有一个人当一回事!
“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好好好,我现在就带人去!哈哈哈,到那里该怎么喊人啊?大嫂子二嫂子?大嫂子小嫂子?哈哈哈!”
“看不出来啊!原来你是这种人!”
他急得满头冷汗,拨电话的手指都发僵、发抖,可每一个接到电话的人都不在意。而隔着薄薄的门板,两个女人正在不停的砸门,尖叫声不绝于耳。
“你怎么能把我们锁在外面!!身为父亲,难道你不该保护我们吗?!”苏容喊。
“花先生你不要怕!我是来帮助你的!你开开门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安观景喊。
他在门里害怕得大叫:“不要再敲了!不要再敲了!我不会让你们进来的!你们都走啊!都走啊!”
他急疯了也吓疯了,喊道:“苏容!别再来缠我!谁知道你的孩子是谁的?我每回都戴套了!你……你你别太过分了!!”
他对安观景喊:“谁要你帮忙了?!滚啊!神经病!滚回医院去!找你老公去!我看到你就恶心啊!!”
语无伦次的喊完后他就吓僵了,心如鼓擂,卧室里和卧室外都安静得吓人。
她们走了吗?
走了吗?
突然门转动了一下,咔咔咔的打开了。
他尖叫一声扑过去挡!他忘锁门了!他竟然忘了!
但他吓得手都没了力气,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苏容和安观景都站在门外。
苏容扶着肚子,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安观景神情狰狞,目眦欲裂的瞪着他。
两人都在瞪着他!
他能看得出来,她们都被他刚才的话激怒了!
苏容:“你说,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花与蝶喊:“你不是生过一个了吗?怎么还生?!”他躲到床后,手忙脚乱的拉开窗帘躲到窗帘后,他的手在背后乱摸抓到拉门把门,只要拉开,他就能躲到阳台去,再把阳台门关上就行了,就行了……
安观景说:“你也认为我是精神病?我有病?”
花与蝶喊:“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跑我家来?我请你办事是给钱的!我给了你钱的!你为什么不滚?我们早就清了!”
安观景尖叫:“我不要你的钱!我是为了帮助你!我是好心!”跟着她就跟苏容一起向他扑来。
“啊!!!”花与蝶发出一声浑浊的尖叫,在床上剧烈翻滚,幸好有束缚带捆住他,他半睁着眼睛,眼球充满血丝,两眼无神,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这一排走廊都发出各种各样的尖叫和哭喊、叫骂,来来去去的护士、医生们都习惯了,他们脚步匆匆,充耳不闻。
这里的病房布置得非常漂亮舒适,只是病人一般都无心欣赏,不过没关系,这通常是给病人家属看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甘心掏高价。
柳意浓是在花与蝶入院快一星期后才得知消息,一开始他以为是假消息。
“花与蝶疯了?”柳意浓不相信。
“是真的,他的公司请了职业经理人暂代,他妈还到我家找人帮忙呢,现在他们家都快乱套了。”
花家发迹也不算很短,但当年只有花爸爸一个人出头了,剩下的兄妹们经过两代已经变得普普通通了,所以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幸好花爸爸人还在,所以才能把花与蝶送到这里治疗。
柳意浓确认这件事是真的以后,开始觉得花与蝶说不定不是诚心咒他的,说不定是误伤?
他现在身上还是有煞气,这个煞气也真是顽固,每天都要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