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
不幸的事再次发生了,不过并不是来自潜艇之外,而是潜艇之内。
有人死了。
死者是伯特伦中校,他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是自杀。
......
5月14日。
当我写这篇日记时,法比安疯了,他疯狂地念叨着什么。
我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什么“那根本不是物理,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不是原子,不,根本不是物质。”“不是无法现有技术无法观测,而是根本就不存在。”
他找到了我,向我坦白他便是那个钥匙的持有者,恳请我拿出那个手提箱。
我拒绝了他,元首交给我的任务是将它送往东京,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打开这个手提箱。
见我态度坚决,他没再坚持。
......
6月1日。
原本我们应该于10日前到达冲绳,然后进入安全航线,直接驶向东京。
然而出现了意外。
抵达南太平洋后,我们打开了无线电静默,然而迎接我们的并不是日本海军,而是美国人的舰船。
潜艇侧壁中弹,所幸我们逃掉了。
看来日本在太平洋战争中彻底败给了美国人。往悲观点想,可能冲绳已经易主了。
......
6月2日。
艇长找到了法比安。
“如果这520公斤铀送到了东京,能改变战争的结局吗?”
法比安没有正面回答。
“即便美国在一个月内失去了纽约,能改变战争的结局吗?”
艇长沉默了。任谁都知道,当战争已经进行到这个份上,结局已经不是一城一池所能扭转的了。
“那个手提箱呢?”
法比安只是摇了摇头。
“已经来不及了。”
......
6月4日。
为了躲避反潜侦察机的搜索,我们不得不改道向新西兰的方向折返。
有人说,潜艇上物资充足,我们或许应该找个小岛度过余生。
不过有人反驳了这个观点,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犯下了战争罪,很多人还有着家人,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们的安危。
最终,盟军替我们做出了选择。
在小巴里尔岛,我们被三个方向驶来的舰艇包围。
是投降还是顽抗到底?
很意外,艇长居然征询了我的意见,明明从登船之后,他便没有再和我说过话。
老实说,我有一位美丽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我并不想死,虽然愧对于我胸前的铁十字,但我选择投降。
听到我的想法,艇长松了口气。
就好像扛在肩上的重担终于被卸下似得,他居然对我说了声谢谢。
......
6月5日。
突如其来的叛乱。
艇长死了,死于枪杀。
法比安死了,不过却是死于自杀。
现在还剩下7人,除了我之外都是战犯。有人提议处死我,因为我背叛了元首的意志。不过也有人表示,不必将我处死,只需要关起来就行了。
拒绝投降的人提议将潜艇开入豪拉基湾,通过反其道而行之的方式躲过搜捕。
很幸运,我们在杰克逊港附近发现了一道海沟。只要藏进去,没有人能找到我们。
补给足够我们躲到今年年末,等到风声过去,我们将在澳大利亚登陆,隐姓埋名地度过余生。
......
日记到此为止。
末页用铅笔描着铁十字的纹章,落款的笔记很清秀,用的应该是当时的艺术字体。在翻译器的帮助下,江晨读到了日记的最后一行。
【致我逝去的祖国——伊莱亚斯】
这艘以第三帝国最后的希望“u235”命名的潜艇,最终永远地沉没于海沟中,日记也没有记录潜艇沉没的具体原因。不过江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叫伊莱亚斯的人肯定打开了这个手提箱。
要不这本日记,也不会出现在手提箱里了。
根据日记的内容,江晨可以推测出,或许是自知气数将尽,希特勒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远东那个不听话的盟友身上。将黑科技一股脑地装进了这艘潜艇内,甚至还有这个“能与外星人对话”的手提箱。
然而这艘u-235显然并没能扭转历史的车轮。
两个月后,美国便用两颗原子弹结束了这场战争。
“你知道这颗圆球是什么东西吗?”林玲长出了一口气,结束了对手提箱中那个圆球的分析。
“是什么?”江晨隐隐感觉到,这玩意儿可能和德国在二战时掏出的黑科技有关。
而那句“help”,很有可能就是向着“未来人”发出的求援信号。
“一个克雷恩粒子的发信器。”林玲指了指球壳上铭刻着的那行小字,“做工虽然粗糙,但确实在激发着克雷恩粒子波,虽然是在做着对同时空进行广播的无用功。”
“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每个有意识的碳基生命体内都存在及其微量的克雷恩粒子,并且通常被储存于后脑中。”
“所以?”江晨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一股恶寒没由得爬遍全身。
林玲深吸了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说道。
“整整一个铁球的大脑提取液,这是一块人造亚晶......用一万多人的大脑。”
一万人......
只为了传达那一句永远也无法被听到的“help”。
“简直疯了。”
咽了口吐沫,江晨艰难地说道。
“然而最让我感到震惊的还不是这一万条人命。”林玲顿了顿,接着说道,“信号发射的目的坐标,来自虚空。”
“虚空又是什么鬼?”江晨忍不住问道。
“简而言之就是虫洞的背后,在那里所有空间与时间等一切物理学感念都是混沌。”
“所以呢?”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六艘星际殖民舰的故事吗?其中就有三艘驶向了虫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