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片刻,因为没睡醒,而略带一丝沙哑的嗓音很快又再一次响起。软榻上的人影继续躺着,似乎没有要起来的打算。
子出抬头看了一眼君缠绵,这才又转回身子,小心翼翼的回答屏风后的人道:“回少爷,是君姑娘,是君姑娘来看你了!”
“君姑娘?哪个君姑娘?”
宁樱闭着眼睛,不耐烦的询问出声。记忆中姓这个姓的人似乎不多,而他认识的姑娘中姓这个的好像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
子出看了看屋里的方向,又看了看门外的方向,心里面那叫一个纠结。少爷这个懒货,起来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么。之前追着人家跑去京城,这回却连人是谁都不记得。除了知道对方姓君,是夫人帮他定的少夫人之外,他哪里还知道要怎么解释。
当然,这些话他可没胆子当着宁樱的面说出来,也就只敢闷在心里面偷偷的把对方鄙视一番。不满归不满,却还是斟词酌句,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就是夫人之前擅自帮您订亲,以后有可能会成为咱们宁家少奶奶,也就是少爷您未来少夫人的君姑娘!”
“你怎么不早说!”
下一秒,软榻上的人影一跃而起,才眨眼的时间,就见一抹蓝色身影从屏风后面飘过,出现在君缠绵等人的视线中。
子出暗自叫屈。
一张脸痿成了苦瓜色。
他怎么没早说,他明明一早就说了好不好?
宁樱一扫之前被人扰了清梦的不悦,微笑看着面前的女人道:“君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还是你想通了,准备回来兑现你跟我娘的约定,嫁给我做宁家的少夫人?”
类似的话听多了,君缠绵倒也没有太多的反应,就只是淡淡回答道:“都不是,我来是想找晴儿的。不过,刚才千黛阁的妈妈跟我说她已经离开了。我是想来问问你,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宁樱闻言,脸上立马流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道:“这么说,你不是来找我的?”
“当然不是!”君缠绵没好气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着,大老远的,还带着儿子,跑来找他做什么?
宁樱紧跟着转过身去,一脸受伤的看着旁边的书童道:“子出,看来你家少爷我又自作多情了!”说完,也不去看身后的君缠绵,径自朝屋内走去。
君缠绵的眉尾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牵着凤昀洛跟着走进屋内。老鸨则适时告退。
进了屋之后,就见宁樱整个人重新窝进软榻内,举止慵懒,倒跟郁瑾枫有几分相似。许是刚睡醒的缘故,眸光温和,完全没有平时拿着算盘时候精明的样子。接过子出递上的茶水,举止优雅的轻吟了一口,放下茶盏后,这才不疾不徐的回答道:“她回京城了!”
“不可能!”
她刚从京城过来,一路上并没有听到任何跟对方有关的消息。生为轩琅国第一美人,以她的容貌举止,到哪都会引起轰动才是。
宁樱坐直了身子,耸了耸肩,眸光逐渐变得清明道:“我没必要骗你不是吗?她真的回京城了,就在你上次离开刖州城之后,她因为担心你的安危,就跟我一起回京城等你的消息了!”君缠绵随即想到,自己之前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却故意装作不认识,想来晴儿也是一样。
早从一开始见面,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吧?
那宁家,还有手中的姻缘环……应该也都是有人故意设计好的。
思及此,君缠绵不客气将自己带有银环的手,伸到对方面前道:“这个东西,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帮我解开?”
宁樱却是抛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道:“我早就已经说过,这个东西除了我娘之外,没有人能够解得开!虽然,我是为了凑热闹,所以才会配合大家演这场戏。但姻缘环的事情,完全是我娘私下的决定,与我无关。”
演戏?
好,很好,敢情所有人合起伙来把她当猴耍是吧?
眼看着她身上“蹭蹭蹭——”迅速上升的杀气,宁樱也果断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的出言挽救道:“你先别生气,大家只是事先知道你失忆,所以都保持沉默,想用自己的方法唤回你的记忆,包括我在内。我发誓,完全没有要戏弄你的意思。”
君缠绵虽然生气,但考虑大家也没有做什么伤害她,或是很过分的事情。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听凤悦晴的下落,不由得紧了紧拳,努力稳定心神道:“你刚才说,晴儿早就回京城了,那她为什么没有回王府?”
就算再怎么生一个人的气,两年的时间也已经足够了!
“嘿嘿,可能是在等某个人做决定吧!”宁樱阴笑两声,眼中闪过一抹高深的笑意。
“你的意思是……堂曦?”君缠绵不傻,很快便联想到了什么。
早就说嘛,只是兄妹俩个吵架而已,为什么会闹到离家出走那么严重。
敢情,这不过是那丫头借题发挥,想要逼某人正视自己感情的一种手段而已。
之前,堂曦碍于主仆两人的身份,一直不肯接受那丫头的感情。所以她才会利用跟凤悦然吵架的机会离家出走,故意藏身在青楼。她这么做不是为了躲过凤悦然的追查,说到底,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堂曦。
她是想借此抹黑自己的名声,好让对方没有理由再拒绝自己。
这个傻丫头!
而凤悦然迟迟没有接她回家,这中间的原因……应该不会是真的找不到她的下落,而是想要顺应那丫头的心意,一方面正好借此躲过皇上的赐婚,另一方面,怕也是想要成全她跟堂曦吧?
想到那家伙,君缠绵没由来的想到那个晚上。醉意朦胧的他抱着自己,问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声声叫着她的名字,问她留下来好不好?
她很想要告诉对方,她有,她有喜欢过那个俊眉朗目,把温柔掩藏着冰冷面容下的男人。并且一直喜欢着,到现在也是一样。她很想要告诉对方,她想要留下来,想要陪在他们父子身边,像普通的家庭一样,有个幸福而温暖的家。
但是她不能!
她不能再给身边关心自己的人,带来生死离别的伤害。
与其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痛苦,她宁可大家什么都不知道。
恍惚间,有张脸迅速在自己眼前放大,君缠绵回过神,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立马不悦瞪了对方一眼道:“你干什么?”
宁樱收回前倾的身子,回原位坐好,扬了扬眉,一脸无辜的表情道:“这么近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见,看你是不是睡着罢了。”
“你有看到人站着睡觉,而且是睁着眼睛睡得吗?”听对方理直气壮的语气,君缠绵真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对方一口。
宁樱咧唇,笑的无限欠扁道:“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很出人意料。所以……就算你真站着睡着,或是睁着眼睛睡觉,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你……”
君缠绵彻底被激怒了,要不是手上还牵着洛儿,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给对方一拳。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君缠绵胸口起伏,不停做着深呼吸,好不容易才恢复冷静,立马抱起小家伙,毫不犹豫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既然晴儿丫头已经回到京城,也算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凤悦然一定会派人暗中保护她,应该不会有人敢伤害她!
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接下来,就该是她离开这里,跟洛儿去过她们母子自己的生活了。
宁樱见她,知道那丫头是真的生气了,忙不迭的起身,风一般绕到母子两人的前面,直接堵在门口,拦住了君缠绵的去路道:“开个玩笑而已,别这么快急着走嘛!你们应该也是刚到这里,一定还没吃饭吧?不如由我请客,找家好一点的酒楼,就当是为刚才不小心说错话向你赔罪还不行吗?”
难得他都这样低声下气,主动道歉赔罪了,谁知道君缠绵竟然完全不领情,直接不客气的赶人道:“让开!”
宁樱纹丝不动的堵在对方面前,厚脸皮的继续道:“不要这样嘛,我真的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况且,你带着小家伙出来,应该不只单单是为了找晴丫头那么简单吧?也许,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哦!”
一句话,果然成功阻止了君缠绵想要离开的步伐。
抬起头,仔细盯着对方打量了半响。许久,缓缓开口道:“就在这里吃,我要千黛阁最好的酒宴!”
“没问题!”
宁樱紧跟着咧开唇角,瞪了一眼角落里看戏看的正起劲的某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去让厨房准备酒菜!”
冷不丁的被人一顿吼,子出摸了摸鼻子,满脸无辜道:“知道了!”
一边出门一边暗自嘀咕,少爷太特么的禽兽了。对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居然低声下气,笑的跟朵花似的。对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侍从却大呼小叫,颐指气使。典型的重色轻友,简直就不是人啊不是人。
好希望那个女人能把他家少爷推倒,再蹂躏一千遍啊一千遍!
千黛阁被称作为刖州城里最好的青楼,除了这里的姑娘整体素质比较高之外,这里的酒菜也是一绝,不比大酒楼里差。听说是花了大价钱从外面挖过来的。君缠绵曾经吃过一次,味道确实不错,因而才会拒绝宁樱要出去吃的提议,改而在这里用膳。
另外也是因为赶了一天的路,确实有些饿了,最主要的是因为有洛儿在自己身边,她忍一忍,到外面去吃倒也没关系,但不能让宝贝儿子跟着自己一起挨饿。
千黛阁有一个专门的厨房,不比正规的酒楼小多少。子出下去没过多久,便领着一堆下人送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过来,只不过就三个人吃,未免奢侈了些。
不过,反正不是花的自己的钱,君缠绵倒也不心疼。拉着儿子,便不客气的大块朵颐了起来。宁樱则是一个劲的帮母子俩布菜,自己倒也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只到看两人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说吧,你为什么会带着他一起出来?”
君缠绵酒足饭饱,还不客气的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果然,吃不用自己花钱的东西就是爽。随后拿起早已准备在一旁的锦帕擦了擦嘴,斜睨了对方一眼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他是我儿子,是我生的,我带着他一起有什么不对?”
宁樱耸了耸肩道:“我没有说你带着他不对。只不过据我所知,他可是定安王府的宝贝,所有人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人。你到底是怎么说服那家伙,还有凤老夫人同意你把人给带出来的?想必定是做了一番很激烈的交涉吧?”
“儿子是我生的,我自然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况且,你以为那家伙不同意就能改变我的决定吗?还有,老夫人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不讲理,听说我要把洛儿带走一段时间,她老人家虽然有不舍,却也没有阻止。”
想起自己跟凤悦然提出要带走洛儿时候的反应,那家伙似乎早就有预料一般,并没有刻意为难自己。相反的,竟还帮着自己提前跟老夫人做思想工作。
其实,在决定去找那家伙之前,她也有跟宁樱一样的想法,以为对方一定不会那么容易答应,不会同意把洛儿交给自己抚养,但事情似乎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顺利。
或许,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宁樱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确实,她已经把人给带出来了,具体的过程似乎好像并不那么重要。于是,很快换了一个话题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是准备回帝宫?还是带着小家伙重新回去京城?”
没想到君缠绵却是摇了摇头,“两个都不是,我想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只有我跟洛儿两个人的生活!”
宁樱不由得再次扬了扬眉,表情有些讶异道:“这么说,你没有打算要跟凤王爷复合?”
君缠绵一脸冷漠道:“谢谢,我们两个从来就没有开始过,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复合一说。”
宁樱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女人还真敢说,连儿子都跟人生了,却说自己跟对方没开始过。
这说出去有人信吗?
君缠绵才不管人信不信,总之,在她看来,两个人起码要互诉真心,表明爱意那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她跟凤悦然之间,除了最开始那段假的婚姻外,彼此之间,从头到尾可都没有说过一个爱字。也没有说过喜欢对方,要一辈子在一起之类的话。
尽管,自己确实对对方心动过,可他们两个两年之前的那种关系,真的不能算是在一起。
如果真要算什么,不过也就是人生中的一场戏。
“两个人在一起,起码要有过承诺,有过约定,我跟他从头到尾,连最基本的表白都没有。你认为,这算哪门子的开始?哪门子的在一起?”
对于对方的回答,宁樱的反应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默。
除了沉默,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如果按照她的思维,那么,这天下大概有一半的夫妻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在一起。
不过,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玩笑,倒好像是打定了主意,真的要带着儿子重新开始,不打算要跟那家伙一起。
宁樱不由得试探着提议道:“那不如,我替你们母子在刖州城内找间屋子住下吧?你也知道,这里环境不错,很适合定居!”
君缠绵闻言,不由得认真思考起对方话中的可行性。确实,这个地方很不错,环境好,山明水秀的,确实是一个定居的好地方。
只不过,真住在这里,住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关于自己的病情,她不确信能不能瞒住对方,如果对方知道了,又会不会告诉别人?
想到自己身体里的生死同心蛊,君缠绵又冷不防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算算日子,今天好像是农历十五,换言之,她即将迎来中蛊之后的第二个月圆之夜。
也许是因为蛊虫刚被转移到自己体内的缘故,除了第一天蛊虫入体可能不太适应,引发全身剧痛之外,第一个月圆之夜,蛊虫似乎格外的安静。除了感觉身体很冷之外,倒是并没有太痛苦的感觉。
当晚,君缠绵便在宁樱安排的一处院落住下了,据说是那家伙在刖州城的别苑。早早哄洛儿睡下之后,担心毒发时候,有可能会惊动到孩子,君缠绵便把自己关在隔壁的房间。这一次似乎比上次更冷了一些,君缠绵特意在屋里生了个火炉,倒也不是特别的难受。
就是冷的有些睡不着,一直挨到三更过后,身子这才渐渐回暖。
好不容易睡着,迷迷糊糊的一直睡到了将近中午,最后还是被宁樱那家伙给吵醒的。
“缠绵,缠绵?”
君缠绵睡得正熟之间,就听得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吵,到最后吵得她实在受不了了,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来,看清是宁樱的那一刻,不高兴的蹙了蹙眉道:“你怎么来了?不知道大清早的吵人睡觉很不道德吗?”
宁樱闻言,非但不觉得愧疚,反倒是抽了抽嘴角道:“你没事吧?马上都中午了,你居然还在睡?”
君缠绵下意识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外面日头盛的很,不由得揉了揉额头,紧跟着坐直了身子道:“原来都这么晚了?对了,洛儿呢?”
宁樱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像是在指责她这个当娘的居然起的比儿子还晚。之后,才慢悠悠的回答道:“他一个人在院子里玩,说是不想吵你睡觉。倒是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又不是寒冬腊月的,你在屋里烧什么火炉?”
想到屋子中间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火炉,君缠绵脸上忍不住闪过一抹心虚道:“我晚上肚子饿,烤点地瓜来吃不行吗?”
“是吗?”
宁樱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盯着她了许久。之后又看了看屋子中间的火炉,眼中明显浮现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用火炉烤地瓜?好吧,就算真的可以,可有人会连烤地瓜皮也一起吃进肚子里吗?
宁樱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自己,却是没有当着对方的面拆穿道:“别苑里面有厨娘,你以后晚上饿了,可以把她们叫起来给你做点吃的。”
君缠绵昨晚是和衣睡得,所以并没有避讳宁樱,直接当着对方的面掀开被子走下床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待会就会带洛儿离开这里!”
“为什么?这里不好吗?”宁樱忍不住蹙了蹙眉。
“这里是不错!环境清幽,地方也好,只不过这里毕竟不是我自己的家,一直住着好像说不太过去!”
“这里就只有一个厨娘,还有一个负责打扫的杂役,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你不用担心他们会乱说什么……”
没等宁樱把话说完,便听得君缠绵打断对方道:“好了,宁樱,我知道你是好心想要帮我。不过这一次,我希望能够找个地方,带着洛儿简单的生活,就只有我跟他两个人!”
宁樱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虽然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不过对于对方的个性,宁樱还是了解的,一旦对方决定的事情,别人恐怕很难改变。
“谢谢你!”
这一句道谢,君缠绵是发自肺腑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冷不丁的又补充了一句道:“还有,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宁樱指了指腰间的金算盘,含笑扬了扬眉道:“放心吧!你忘了我可是生意人?生意人最讲究投资回报。经过在下仔细评估,在你身上投资感情的风险太大。所以早就决定让给别人去竞争了!但你手上的姻缘环我是真的打不开。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就是了,大可以把它当成是普通的首饰。我娘的设计眼光,你还是可以相信的!”
虽然很不爽那家伙把自己比作生意,不过,能听到对方这么说,君缠绵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至于手上的姻缘环,她早就已经戴习惯了,如今脱不脱掉都无所谓。最要紧的,是不被当做逼婚的道具就好!
君缠绵最终还是在刖州城留了下来,在宁樱的别苑附近另外找了个住处,母子两个人也算是暂时有了家。宁家产业遍布全国各地,在刖州城除了经营千黛阁外,还有很多其它的产业,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钱庄。不过比起其它地方,这些也不过都是一些小产业。
原本以为那家伙待不到三五天就会走,没想到这一留就留了大半年,中间除了宁夫人的生日,回去过青城一次,之后不到半个月就又回来之外。其它时间基本都窝在别苑,时不时的就会过来骚扰他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