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这种龙凤穴,几千年下来,早就被古人一层又一层地叠加上去,被占得七七八八了,所以考古的时候,经常会在同一个地层发现好几个时期的不同墓葬。村子里的某块山,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那里,就成了坟山,这些坟山自然就是当地的风水宝地了。

风水学把绵延的山脉称为龙脉。古代“风水术”首推“地理五诀”,就是龙、穴、砂、水、向,相应的活动是“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龙就是山的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寻龙首先应该先寻祖宗父母山脉,审气脉别生气,分阴阳。所谓祖宗山,就是山脉的出处,群山起源之处,父母山就是山脉的入首处,审气脉即指审山脉是否曲伏有致,山脉分脊合脊是否有轮晕,有轮有晕为吉,否则为凶。

龙脉指如龙般妖娇翔。飘忽隘显的地脉。地脉以山川走向为其标志,故风水家之龙脉,即是随山川行走的气脉。

《堪舆漫兴》云:“寻龙枝干要分明,枝干之中别重轻。”次要分真龙之身与缠护之山。凡真龙必多缠护。缠多富多,护密人贵。但若于缠护之山下穴,即失真龙之气,亦大不吉,识得真龙,然后观其水口朝案、明堂龙虎,确定结穴之处。龙之势,以妖矫活泼为贵。重重起伏。屈曲之玄,东西飘忽。鱼跃鸢飞,是为生龙,葬之则吉。如果粗顽臃肿,慵獭低伏,如枯本死鱼,是为死龙,葬之则凶。风水家于龙尚有诸多名目,要加强龙、弱龙、肥龙、廋龙、顺龙、逆龙、进龙、退龙、病龙、劫龙、杀龙、真龙、假龙、贵龙、贱龙,皆言龙脉须缠护周密,护卫有情而不斜飞逆转。形宜瑞庄秀雅,如果主客不清,枝干镇糊,或尖射搓蛾,怪石峥嵘,俱为恶形,葬之多有劫煞。

第019章 又见天命!

查文斌给王夫人挑的这个小山脊,正是所谓的祖宗山,山脚被一条小溪环绕,地势起伏平坦,虽然说不上是一条小龙,起码也比其他地强上不止百倍了。

言归正传,这阴间的人来阳间,其中有一个必经之路就是这个死人住的阴宅,也就是我们说的坟墓,要说查文斌有没有见过僵尸,他恐怕也是没见过,用他的话说所谓僵尸不过是死后的恶鬼不愿离开躯体,形成的一种假活人状态,现代社会多流行火葬了,一把火烧了,自然也就成不了僵尸了,但是他住的房子还在,这才是他的家,亲人烧的钱财、供品也都是通过这个小小的窗口给阴间的亲人送去。

这烧纸钱也是讲究个诚心不诚心的,诚心的烧的纸钱,亲人在下面是拿得到的,这不诚心的,多半被些野鬼给拾了去,所以以后祭拜先人的,还是要心诚一点。

查文斌这大半夜跑到这山上,等的自然就是王夫人晚上从里面出来,阴宅其实就是人死后通往阴间的门,那些死在荒郊野外的,自然成了孤魂野鬼,因为他没那道进去的门。

不愧是个风水宝地,查文斌席地而坐,观看着天上的星象,一直感觉不对劲,但总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今儿晚上,他是打算拦着阴差大人问问清楚,为何会在这个小小村子里带走这么一个本来不该带走的人。

临近子时,查文斌在墓地的周围用白石灰薄薄地撒了一层,又在自己四周分别摆放了七面镜子,这镜子的位置摆放得十分讲究,每一面镜子要恰好在子时时刻照着天上对应的北斗七星。大家都知道地球是运动的,怎么算好这个细微的时间差,那可就是真本事了,今晚上山的只有他一人,若是不布下此等大阵,万一人家不认他这个茅山徒孙,怕就给阴差一并拉了去,岂不坏事?

摆好镜子后,查文斌又拿出纸钱撒在坟墓周围,这钱就是今晚的买路钱了,要想拦阴差,就得软硬兼施,软的就是钱财,硬的就是阵法和手中的家什,两手准备,到时候都好办,他从来都是不打无把握之仗。

弄好这一切后,查文斌给王夫人的坟前又上了一炷香,坐在镜子的包围圈中,静静地等待。忽然,那炷香猛地亮了一下,又迅速恢复正常,这一细微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查文斌的眼睛的,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天上的北斗七星按照各自的顺序,一一排列在了对应的七面镜子之中,把围在中间的查文斌照得居然有点发白。

已经入定的查文斌,见到了一袭白衣的两位阴差带着王夫人走了过来,他们向来是对路上的东西见怪不怪的,瞅着有个道士在前面恭敬地作揖等着,两位阴差倒也停下了。

“前面拦路的是何人?”

“小道乃凌正阳门下、正天道掌门查文斌,在此地恭候两位阴差大人多时。”说完又作了个揖。

两个阴差显然对他这个小道士是没任何兴趣的,瞧了一眼,作势就要离去。

查文斌也不走动,只是伸手一拦:“两位阴差大人且慢,小道有一事相求,不敢怠慢大人官差之事,所以……”说完,又指了指那堆冥币,示意这是买路钱。

两个阴差果然也是贪财鬼,对视了一眼,大手一抓,毫不客气地收了钱财,恶狠狠地盯着查文斌:“小道,不要挡你爷爷路子,不然的话,一并收了你!”

查文斌还是不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阴差趾高气扬地就往前走,刚走到查文斌的身边,两人就拉着王夫人往回退了一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北斗七星大阵光芒突然大盛起来,围着中间一个铜疙瘩,明显刚才那一步,这两位爷是入了阵法了。

这查文斌怕困不住这两位,用了茅山祖师大印做阵眼,在这炷香烧完之前,别说是这两个阴差,就是牛头马面来了,也得乖乖等到时辰到了才能出来。

两位阴差虽然不知道查文斌是何许人也,但这阵眼中的铜疙瘩可是实打实的茅山掌门大印,天下仅此一枚,别无第二号,茅山向来是以诛杀邪魔鬼怪成名,这些他们自然是明白的,便放下架子,朝着查文斌双双作了个揖,表示礼数。

查文斌识大体得很,又回了一礼,笑笑道:“怕是不如此,难以留下二位,还请见谅,事后小道定会送上薄礼一份,以赔这无礼之举!”

这算是给他们两个一个台阶下了,这人鬼沟通,钱财还是王道啊。

“不知仙道所问何事?”

查文斌看了一下双眼空洞的王夫人,又转头过去:“两位官差,小道疑惑的是,这位王夫人明明阳寿未尽,为何会被收了去?”

两位阴差一听是这事,面露难色,不想回答,查文斌也不是什么善茬,先前自己女儿遭了横祸,已是心头有恨,今天算是准备充足了,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中的七星剑,霎时那阵法又似强了一层。

要说这鬼吧,实在是比人要识相得多,此时是落了查文斌的套了,也由不得他们,其中一个开口道:“仙道不要责怪我二人,实乃是天意所为,这王夫人阳寿确实未尽,但这村子里本月必须死满七人!王夫人刚好那日犯了冲,又赶在我们兄弟的当口,只是她命该绝了!”

“天意?何为天意?明明是你们二位勾了魂去,还不知道是要做些什么勾当!打着天意的幌子在外胡作非为,当真我不敢动手么?”说着,查文斌一把拔出七星宝剑,直指前方。

查文斌敢这么放肆,自然是有他道理的,这人生死由命不假,但也都得按照规矩来,王夫人命中大富大贵,怎么着也轮不上这等大劫,又无野鬼勾魂,于是他便一口咬定,是这两个阴差干的好事。

这阵势,查文斌是打算逆天?其实他也是没这个胆子啊,虽然手里有家什,但是师父死得太早了,只学了个皮毛,加上一些留下的书籍,自学了这么些年,收拾个把孤魂野鬼是没问题的,不过面前的可是阴差啊,按照我们人间的说法,你一个学了几年腿脚功夫的常人去和部队里的正规军打架,还是两个,多少还是有些心虚,不过加上这阵法,此刻他在心理上是占足了上风的,输了气势,就输了一半,对方可是鬼精鬼精的正宗的鬼啊!

查文斌这一手,果然是镇住了两阴差,他俩对视了一眼,就像下了决心,咬了咬嘴唇:“仙道有所不知,这三界轮回,本是应当按照规律来,可是有一些劫,是不在三界之内的,这王庄之所以要死上七人,也非我们本意,命里除了那些本来就有的,剩下的那才叫天意。王庄的这七个人,全是给他们隔壁村子做的替死鬼,我们只能说这么多了,天机不可泄露,还望先生高抬贵手!”

此番对话,让查文斌心头一惊,超越三界的天意是怎样的存在?

其实这就是我们平常算命的时候,算命先生跟我们讲的很多东西里,有很多是灵验的,有很多是不灵验的,通常是算对了前半截,却算不准后半截,三界之外的天意,能看破这个的,也一直是修道之人一生的追求,那是怎样一个境界。自认为翻阅了不少典籍的查文斌也是头一次听说,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不过现实很快由不得他思考,眼看着那炷香快要燃烧殆尽,查文斌就向阴差赔了个不是,许诺回去定会好好孝敬二位,阴差点点头:“今晚的对话,一辈子都不许泄露,否则死。”查文斌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收起大印,解了阵法,恭送二位离去,一阵风后,吹断了那炷香最后一截灰,也把查文斌吹进了道的深渊。

下山后的他,又在村口烧了些许元宝,算是给阴差的好处,仰望着漫天星空,查文斌第一次对道的深度有了新的认识,超越三界之外的才算得上真正的天意。天正道,这个天字谈何容易!古往今来,修道之人何其之多,不少人可能一辈子都在追求这个天道吧,陷入了沉思的查文斌居然就在那里睡着了。

那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女儿在跟他打招呼,这是查女溺亡之后,他第二次梦到,查女跟他说她很冷,水泡着难受,叫查文斌救救她,不远处的查女边上站着一只兽,远远地看着她,这个兽不是别的,正是饕餮,像是在饱受着苦难,查文斌想伸手去拉女儿,却被饕餮一声大吼给吼醒了。查文斌揉了揉眼睛,发现此刻天色已经大亮,眼角还有些许泪水,擦了擦眼睛,叹了口气,转向王老爷家走去。(饕餮:《山海经·北次三经》:“钩吾之山……有兽焉,其状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鴞,是食人。”郭璞注:“为物贪惏,食人未尽,还害其身,像在夏鼎,《左传所谓》饕餮是也。”)

注:饕餮

《山海经·北次三经》:“钩吾之山……有兽焉,其状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鴞,是食人。”郭璞注:“为物贪婪,食人未尽,还害其身,像在夏鼎,《左传所谓》饕餮是也。”

第020章 又死人

到王老爷家,推开大门,何老已经起床,正在院子里洗漱,看见查文斌回来,何老没来得及擦嘴上的牙膏,就要给查文斌下跪。

查文斌一把拦住:“何老这是做什么?”

何老已经是老泪纵横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由着查文斌扶到小凳上坐下。

“文斌啊,昨晚我见着老伴了,果真如你所说,她给我托梦了,交代我好好照顾自己,还让我转告你,一切都是命数。”

“命数?我就不信这个命,我就想看看老天是不是可以草菅人命!”咬着牙齿的查文斌紧皱着眉头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石盘上,鲜血顺着石盘的纹路细细散开。

不知查文斌是昨夜里用法过度还是悲伤所致,竟然就昏了过去。何老赶紧叫醒王鑫,让他帮着抬进了厢房。查文斌自从女儿过世后,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觉,这一次,他一直高烧不退,昏睡了一天一夜,就在他昏睡的当天晚上,王庄里又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