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说:“这个倒是有,车管所的赵所长是小儿的朋友,需要做什么?”
查文斌点点头说:“我需要一份车辆档案,下午去拜会一下那个赵所长,您安排下,可行?”
何老知道查文斌做事向来是谨慎的,点点头,两人吃完饭,打了个车就直奔车管所。
到了车管所,何老顺利地找到了赵所长,一番寒暄之后,介绍了查文斌,那赵所长也是个豪爽之人,就问查文斌是想查哪辆车子。
查文斌说:“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大客,牌照是浙axxxxx。”
赵所长打开系统输入车牌一查,皱着眉头问:“你们要找这辆车有什么事吗?这车曾经在三年前发生了一场导致了七人死亡的严重车祸,已经被强制报废了!”
“报废了?”
“是的,报废了!”
查文斌点点头又问:“那赵所长,根据规定,这种报废车辆怎么处理的呢?”
赵所长喝了口茶,看了看何老,又盯着查文斌道:“一般报废车辆都是拉到拆解厂进行拆解,不排除有些人把车况不错的车,修理后低价处理掉,怎么你们看见这车了?”
查文斌说:“不错,我看见这辆车现在挂在安县一家殡仪馆的旗下。”
赵所长问:“你是打算举报么?如果是挂在殡仪馆的,说实话,我怕也没有那么好去处理的,要知道他们是归民政部门管理,多半是关系户了。”
第022章 凶车!
查文斌说:“不是来举报的,只是看着那车有点问题,所以来问问,没事了,谢谢赵所长,那您忙,我们先出去了!”说完就示意何老出门。
何老起身要告辞,那赵所长要何老晚上留下吃饭,又是一番推脱之后,何老看着查文斌,问他的意见,赵所长一看,这德高望重的何老居然这么尊重这个青年人,就小声地问何老:“叔,这个年轻人怕是不简单吧?”
何老笑笑:“他是个神人啊,我们下午还要回乡下。”说完就跟查文斌告辞了,那赵所长也是个好事之徒,听说是个神人,就想知道有多神,拿起桌上的包就跟着出去了:“二位慢走,既然跟客车有关,我带着二位去办事,恐怕方便很多,何老年事又高,我看还是我送二位回去吧。”
查文斌看了赵所长一眼,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那赵所长开心得像个孩子,立马就取了队里的桑塔纳,拉上二人就往王庄赶去。
三人回去的路上,赵所长得知查文斌是个道士,他便一路尽问些关于玄学的东西,也不知是赶路太累,还是懒得回答,查文斌索性就睡着了,何老还是比较新鲜,跟赵所长讲了一些他看见的事,赵所长听得非常兴奋,觉得自己这一趟是跑对了,也好见见道士是怎么抓鬼的,回去跟同事好好吹嘘一番。
到王庄之后,查文斌先去了张老汉家。
早上骨灰已经接回来了,现在正供在堂前呢,说来这场面,赵所长也是第一次见:棺材里躺着个稻草人,一群人围着那稻草人在哭哭啼啼!说不上滑稽,倒是有点诡异。
众人见查文斌回来了,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查文斌让张老汉轻轻抱起骨灰盒,放进棺材里,准备今晚大殓了。
给稻草人大殓?同来的赵所长是看了个稀奇啊。
查文斌这大殓完全就是把稻草人当真人了,照例走了仙桥。这儿有一个小故事:稻草人有多少重量想必大家是知道的,张老汉虽然六十岁了,但也不至于连个稻草人都背不动,实际上他在背稻草人的时候,是累得满头大汗,几次示意查文斌停下歇息会儿,看得众人也是冷汗倒吸,莫不成这老太太真的附在了稻草人上?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查文斌才回去休息,赵所长是激动得一夜未睡,毕竟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知道查文斌是不回答的,就缠着何老问个不停,一直到何老鼾声响起,他才无奈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张老汉一行,抬着装着稻草人和骨灰盒的大棺材下葬,只是这一次棺材下得和平常有一点不同,这棺材不是平放,而是笔直地竖在泥土里。
很多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下土的方式,尤其是赵所长,一回去就缠着查文斌要解释,查文斌本想休息会儿,被烦得没办法了,只能给说了一点儿:这常人死后,肉身慢慢腐烂,即使只剩下一副骨架子,这魂魄也能明白这儿就是自己的肉身,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身体,但是这稻草人就不同了,毕竟是个替代,能不能永远附上去不掉下来,谁也说不好,为了防止变成孤魂野鬼,只能竖着下葬,等于是把老太太给困在里面了。
大家都知道一句狠话叫: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一般人死了就是要横着放,竖着意味着“主大凶”!
这竖着下葬在茅山里叫“蜻蜓点水”,原来是用在好风水的地方,适宜安葬商贩或官宦,预示后代如蜻蜓点水般轻盈,后人必将财源广进、官运亨通,遇难也能有惊无险、化险为夷,且要求穴位下面有水脉,属于宝穴的一种,乃是十分难寻的。这就叫“阴中之阳”,有的在坟前垒三块石头为标志,有的在坟顶栽一长方石,露出坟顶为一尺。死者为男性,栽石于坟顶左侧,若为女性则栽石于右侧。有的装一壶甜酒放在坟的顶部,上用石块盖口,称为“万年壶”。
其实这个地方风水也是一般的,但是查文斌为什么要用这种复杂的下葬方式,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古代有头向天,脚站地为葬式,即“竖而埋之”的竖葬,又有脚向着墓地所在山坡顶峰的倒置,无论竖葬还是倒埋,都是让亡灵升天或从山顶上天的意思。这老太太是附在稻草上的,为了不让她发觉自己的尸首已经毁灭了,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她早点进入轮回,所以才用了这么个法子。
这赵所长听得是大呼过瘾,恨不得就要跪下拜师了。
吃过中饭,三人驱车直接驶向县殡仪馆。这上头有人就是好办事,虽说赵所长只是个车管所的所长,但毕竟是省城里来的。殡仪馆馆长姓金,是个大胡子,一副奸商的模样,听说省里有人来查车子,倒也客气得很,请了三人进了办公室,上了好茶。
赵所长平日里威风惯了,也不客气,喝了口茶就说明了来意,说要找那辆灵车。
“金馆长,那辆车,据我所知,原本是报废车,怎么就到安县做起了灵车呢?”
金馆长打着哈哈,又散了烟,查文斌摇摇手示意不抽,又给赵所长点上火:“赵所长,您有所不知啊,我们安县财政薄弱,实在是买不起新车,这殡仪馆也是个民生产业,民政局的领导寻思着就托人给我们从省城找了辆旧车,怎么这车有问题吗?”
赵所长吸了口烟,跷着二郎腿,看了眼查文斌,吐了个烟圈,笑着说:“这车子,前些年出了个车祸,死了不少人,按照规定是拉去报废的,现在这金馆长用这么个车子拉死人,怕是再也合适不过了,哈哈。”这话说得是阴阳怪气,“金馆长,只是,这报废车上路,按照规定,是要被拉回去进行强制报废,还得罚点款呢!”
金馆长是什么人?做死人生意的!自然是跟人说人话,跟鬼说鬼话,心想着这肯定是来讹钱的,这换一辆新车起码也得二十来万,心里打着小九九就冲着赵所长他们说道:“赵所长啊,您是省里来的领导,这样吧,下午,我做东,安排大家吃顿便饭,我们都是一家人,什么事好商量……”
赵所长还没开口,查文斌就冷哼了一声:“金馆长,这车子的确不能换,只要不换,恐怕生意会一直好下去!”
金馆长之前一直在留意这个人,但也猜不透身份,所以不好问,这回见他开口了,自然也是接话了:“兄弟,此话怎讲啊?”
查文斌幽幽地说:“这车子死过七条人命,凶得很,此等凶煞之物,本来是该销毁的,留在这殡仪馆里,阴气滋生着,怕是已经成了精了!”
“这车子也能成精?兄弟不要开玩笑了吧?”金馆长回道。
查文斌站起身了,围着金馆长绕了一圈:“虽说你身上带着不少山川各地的护身符,但也挡不住此地的阴煞之气。我看过殡仪馆的风水,按照阴阳八卦所建造,应该是出自高人之手,原本是能中和此地煞气,不想你们上头的那条河,因为修路,断了流,失了阳气。我看金馆长眉宇之间有一丝黑线,这段日子,怕金馆长也睡得不怎么舒坦吧!”
要说这殡仪馆,是金馆长花了大价钱从民政局承包下来的,全县独家经营,钱包自然是赚得鼓鼓的,可这死人生意,也不是一般胆子的人能做的,赚死人钱,是个人都有心虚的时候,自然免不了去求个神,但还真的被眼前这个怪人给说中了,这些天金馆长一直在做着一个梦:经常有人在梦里告诉他,喊他一起去喝酒,但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脸。
被查文斌这么一说,金馆长额头已经是冷汗直出了,怪不得最近一直感觉好累,这人能看出这儿的风水,难不成是个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