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她深吸了口气:“爷是想效仿圣上?还是想让妾身当第二个珍贵妃?”

“可爷凭心而言,爷待妾身,堪比圣上待姑姑吗?”

“连圣上都不能保证自己没有一丝疏忽之处,爷怎敢同妾身保证?”

她如此议论圣上和贵妃,傅昀却顾不及斥她,那年贵妃小产,是他刚回宫的第一年。

一盆盆的血水进进出出,浓重涩人的血腥味,压抑苦闷的痛哭声,是他对那日雎椒殿唯一的印象。

傅昀捏紧了扳指,一时有些不敢去想若雎椒殿换成锦和苑是何情形,她那般心高气傲,岂受得住?

他深深吐了口气,堪堪沉声说:

“依你就是,日后不可胡说。”

甚的疏忽之处,他不敢去想,她想要些保障,他依她就是。

得了想要的答案,周韫咬着唇,上前一步伏在他怀里,抽噎着说:“不是妾身逼爷,只是妾身至今记得姑姑当初的模样。”

她蹭在他脖颈间,泪珠子浸湿他衣襟,她说:“爷,妾身害怕。”

往后数十余年,她皆要活在王妃手下,她如何能不害怕?

傅昀哑声,他伸手搂住她,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当初求娶她是对是错。

她这般的人,不该活在旁人之下,敛尽了所有的锋芒。

可傅昀知晓,若不是他,也是旁人。

周家本就不是弱势,再有贵妃所在,太子和庄王又怎会任由她嫁入旁府。

傅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生疏地抚着她的后背,心中轻叹。

这后院注定藏不住事,侧妃昨日去了前院,翌日清晨,该知晓的皆都知晓了。

正院,庄宜穗自听得这个消息后,就有些坐立不安。

周韫进前院还能有何事?

鸠芳见她失了往日的淡定,忙安慰:“主子莫急,爷昨日都下了命令,自没有反悔的道理。”

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收回去。

请安时,周韫称了病没来,庄宜穗稍拧了拧眉,脸色有些不好看。

众人皆低着头,不敢掺和这高位之间的事。

中途,婢女上了茶水,最在最后一排的方偌摇了摇头,只觉得头昏脑胀,甚是不舒服。

茶奉上来,她伸手去接,却不经意打翻了去。

杯盏和茶水混合溅了一地。

方偌一手抚头,被这声脆响吓得一跳,似乎头越发疼了些,她脸色煞白。

近日不知怎得,她时而觉得头疼,细细微微,仿佛只是错觉般。

她晃了晃头,堪堪伏在手臂上,难受得几欲落泪。

庄宜穗转过来时,就见这一幕,憋了几日的怒意,似有了出口:“妹妹是身子不适?”

当她这正院是何不吉利的地方?一个接连着一个的身子不适。

徐氏有子,周韫有宠,她方氏一个小小侍妾,竟也敢如此?

她声音甚冷,叫方偌顿时回了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顿时煞白,几乎快哭了出来:“妾身方觉不适,才打翻了茶水,绝非是有意为之,还请王妃娘娘息怒……”

庄宜穗哪听得进她的解释,直接冷声道:

“若是身子不适,何不知早告假?倒是本妃脾性好了,竟叫你这般放肆胡言!”

话音甫落,就见半蹲着身子的方偌猛地轻晃了晃,猝不及防地忽然倒下。

庄宜穗一惊,倏地站起来,咬声吩咐:

“请府医!”

第34章

正院消息传进来的时候,周韫刚在用早膳,时春进来通报时,她轻拧了下眉:“怎得又是她?”

那日香囊一事,她早就疑心是方偌所为,但后来正妃入府,她尚未来得及出手,如今倒又闹出幺蛾子来。

她放下木著,有些不耐地站起身。

待周韫到正院时,就见院子中站了一圈人,几乎后院侍妾皆在此,除了洛秋时外,几乎都在窃窃私语着,连刘氏身边都站着几人,她遂一拧眉,颇有些烦躁:“都在吵嚷什么!”

院中肃然一静,洛秋时捻了捻手帕,回眸似敛着一丝担忧看向她:“周姐姐小声些,王妃姐姐和府医皆在里面,方氏应是还未醒呢。”

周韫觑了她一眼,轻嗤了声,似嘲暗讽:“身子倒是娇贵,给王妃请个安都能晕倒。”

话尽,洛秋时心中好生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