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看得满心狐疑:“你……”
周韫忙打断他:“既不去,那爷,我们快些去雎椒殿吧,我们且去那儿等结果。”
等结果?
傅昀拧眉看着她,对她无厘头的话有些不解,觑了眼四周的宫人,终究压下疑问,牵着她朝雎椒殿去。
周韫有些可惜,若真如她所想,这番热闹,她恐是白白就错过了。
虽说过去了这么久,但她一想到那日不小心听到的话,依旧恶心得作呕。
仗着安王空有身份,没有势力,她叫安王没落甚好处,但良婕妤身处深宫,她拿良婕妤没办法,只好交给姑姑。
如今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越想,周韫心中越焦急,恨不得催促傅昀再走快些。
待到了雎椒殿,贵妃刚梳妆好,一见她这副模样,就嗔瞪了她一眼:“作甚这般急躁?”
周韫一顿,余光瞥见爷正在行礼,有些讪讪的,忙服了服身,看得珍贵妃发笑。
“行了,茯苓备了些糕点和茶水,你先用些。”
周韫怨念地觑了她一眼,她不信姑姑不知她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吃东西。
忽地,手臂被人拉住,傅昀抬眸平静地说:
“谢过珍母妃。”
周韫稍顿,爷都应承了下来,她自没有反驳的道理。
珍贵妃看得欣慰,不管在内里两人如何相处,至少在外人眼前,韫儿知晓给殿下脸面。
她掩唇温和轻笑了一声:
“瞧你的急得,你素来和懒猫一样,听你辰时进宫,姑姑就知你定是没用膳。”
周韫有刹那间的不好意思,她的确起身就过来了,想到这里,她不着痕迹地嗔瞪了一眼傅昀。
爷不是人,明知今日要进宫,还要折磨她许久。
傅昀被她一眼看得甚不自然,猜到她会腹诽些什么,有些顶不住,尴尬地别开了脸。
周韫上前,搂住珍贵妃的手臂,软软地撒娇:
“还是姑姑最心疼我。”
珍贵妃无奈摇头,很有深意地看了周韫一眼:“你们去外殿用吧,待会恐是皇上会过来。”
既是她生辰,圣上自会来接她一同去太和殿。
一听到圣上二字,周韫顿时松了手,乖巧地和傅昀一同走了出去。
她和傅昀刚走出,茯苓就走近贵妃,贵妃脸上的笑寡淡下来,对着铜镜抚了抚发簪:“如何了?”
茯苓隐晦地点头:“主子放心。”
珍贵妃侧头,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温和地笑了笑,眸子中却泛着浅浅的凉意。
算计韫儿,算计她,总该有承受后果的能力。
周韫刚用几块糕点,就听见圣上驾到的通报声,她险些咳嗽出来,傅昀看得直拧眉,将她手边的茶水递给她,低声轻嗤:“本王还当你没有害怕的人。”
周韫恼得瞪他,哝声嘀咕:“说得好像爷不怕一般……”
两人说话皆小声,待圣上进来时,顿时皆收了话头,恭敬地起身,行了一礼。
圣上见到傅昀时,本还惊讶他怎在这儿,待再看见周韫时,就摇了摇头,打趣:“又来你姑姑这儿讨吃的。”
周韫脸稍红,服了服身子,带着些恭敬和软和:
“谁叫姑姑宫中的糕点这般好吃,叫儿媳念念不忘。”
听她说儿媳时,圣上还是一顿,遂后眸子中闪过些许恍惚。
当年周韫刚入宫时,还是一团小人,扑在贵妃怀里,见贵妃哭得厉害,她也哭得甚急,一张小脸憋得甚红。
那时她还不知什么是君臣,扒着他的衣摆,哭得差些打嗝,一口姑父,甚是可怜,眼泪糊了他一身,要知,即使是他的皇子,都不敢如此。
圣上一直没忘那个场景,只想一次,对贵妃愧疚越深一分,也对周韫多了些包容。
他也听闻了贤王府中的事,本想说斥傅昀一番,叫他不要忽视正妃,但想至此,那些话也就咽了回去。
人心总是偏的,相比常入宫的周韫,他自不会偏向庄宜穗。
想提点一句,也不过因其祖父三朝元老的身份。
圣上不掺和小辈的事,直接问了贵妃所在,进了内殿。
他进去后,周韫才松了口气,即使圣上态度温和,与其说话间,也会有所压力,毕竟他身份摆在那里,这世间恐还没有不怵他的人。
茯苓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没忍住轻笑:
“姑娘再用些吧,待到宴会时,饭菜许是凉的,姑娘一直都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