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半蹲着身子,直到身边的小宫女低声说:“姑姑,皇上走了。”
茯苓才有了动静,她松开紧握的手,手心被指尖刺破,溢出了血珠。
她扯了扯唇角。
就圣上所谓的情谊,也忒可笑了些。
凭甚值得娘娘临死前还惦记着他!
过了好久,茯苓终于敛了情绪,就是这时,贤王领侧妃回周府探亲的消息传进来。
茯苓拧了拧眉,倏地又想起先前皇上召见姑娘一事,她猜到什么,沉了沉眸:“太子一案,至今可有结果了?”
小宫女是她心腹,娘娘在时,培养出来的,常探听宫外消息,如今听言,也不过摇头。
茯苓心中想起周韫如今差不多八月大的肚子,心中对圣上多了分恼恨。
若真如她所想,她在宫中多年,对圣上这人也了解一二,圣上必然不会轻易放弃。
偏生如今姑娘正是要紧时候,若真有个不慎,那岂不是……
小宫女看着她的脸色骤变,知晓如今能让姑姑如此的人,只有贤王府的侧妃罢了,她低声说:“姑姑,是不是要提醒姑娘一番?”
茯苓打断她,摇了摇头。
姑娘和往日没甚差别,才不会叫人怀疑,姑娘是个聪慧的,她冒然派人前去提醒,才会引人眼球。
她敛眸,低喃着:“快没时间了……”
第95章 真或假
七月一过,贤王府中就开始严阵以待,尤其是锦和苑中,周韫动一下,都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她。
瞧得她也跟着心慌起来,总觉得下一刻,她就要生了。
八月热得厉害,时秋掀开帘子进来时,都似带起一阵热风,周韫忙朝里缩了缩,对着时秋挥了挥帕子:“你先喝杯凉茶静静,怎么弄得一头汗?”
汗珠子滴在额间,时秋感激地笑了笑,接过时春递过的凉茶,一饮而尽,顿时舒坦地松了口气。
她苦丧着脸,难得抱怨了声:
“这老天,怎热成这样!”
周韫听得直翻白眼,想要斥她:“去去去,嫌热就别在这儿呆着,耳房凉快去!”
话中的酸意,简直快要溢出来。
时秋和时春一众奴才没憋住,肩膀耸动,差些笑出来。
周韫不得用冰盆,可她不是个小气的,也不是虐待下人的,耳房中放了冰盆,她休息时,时秋她们常会去耳房待一阵子。
周韫对那冰盆眼热得紧,可不就对时秋她们生了酸意。
时春帮着讨骂一句:
“就是,在主子面前说这话,你不是讨打吗?”
主仆几人说笑几句,终于回归正题,周韫敛了笑意,问时秋:“去看过了吗?王妃怎么忽然传了太医?”
时秋听言,摇了摇头,失望道:
“奴婢去是去了,可正院大门紧闭,根本不让奴婢进去,奴婢回来时,刘良娣她们也皆被挡回去了。”
闻言,周韫稍拧起眉。
庄宜穗选择在这时请太医,却又不让旁人探望,委实有些失常。
须臾,周韫抬手抚了抚额间,心中摇头叹了口气。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将所有心神皆放在腹中,对府上近段时间的形势自然有所疏忽,这是不可避免的。
她没有亲眼见过庄宜穗,自也不知晓正院中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周韫微眯起眸子,不管正院究竟隐瞒了何事,待爷回府中,正院总会露出马脚的。
午膳过后,周韫卧在窗边软榻旁休息,婢女在一旁摇着圆扇。
忽地,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周韫被吵得拧了拧眉心,她睁开眸子,就见时秋匆匆跑进来。
很少见到她这副失态的模样,周韫顿时眯起眸子,坐直了身子。
“主子……”时秋唤了声,又顿住,她脸色有些难堪:“王爷回府了,适才正院传来消息,王妃她……”
周韫心下稍沉了沉,她冷静地问:
“说,王妃怎么了?”
时秋一咬牙:“王妃有孕了!”
“什么?!”
周韫和时春几乎是同时出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