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2 / 2)

附篇:崂山派教志

一九三零年十一月

山东济南,张光璧一统四分五裂的一贯道教众,在济南设坛,继承一贯道传宗,是为一贯道第十八代祖师,亦称“月长祖”。统领山东数万一贯道教众,地位显赫,成为一代术士宗师。

大雨下了一整天,张光璧仍然带着信众,到总佛堂中枢堂祭拜无极圣母,和一行教中堂主走到中枢堂前。

突然大雨中一个年轻的声音大喊:“我要求见张真人!”

张光璧听见声音,停了一下,身边的张五福催促,“时辰已到,真人不要耽误了。”

张光璧点头,于是走入佛堂。

年轻人走到佛堂门口,对着已经走进佛堂的张光璧喊道:“我要见张真人。”

张五福将年轻人推了一把,然后把大门关上。

年轻人打着油纸伞,仍旧站立在佛堂之外。

张光璧和几个堂主祭拜无极圣母,历时两个时辰,祭拜完之后,大雨不仅没有止歇,并且下得愈来愈大。

张五福给张光璧撑着雨伞,伸手把佛堂的大门推开,年轻人仍旧站在大门之外的道路上。年轻人的雨伞只剩下伞骨,整个人都站立在瓢泼大雨中,却毫不在意。

看见众人走出来,在风雨中大喊:“我要见张真人!”

张五福把雨伞递给张光璧,自己走到雨中,对着年轻人说:“张真人不见客。你走吧。”

年轻人浑身已经湿透,冻得瑟瑟发抖,雨水糊满了整张脸。

张光璧看了看年轻人,轻声对张五福说:“他大雨求见,一定有苦衷。”

“天津租界工商局王福萌老板已经到了,”张五福对张光璧说,“这种人平常见都见不到的,何况他现在赶来跟真人会面。”

“也是,”张光璧看了看雨中的年轻人,“我们走吧。”

年轻人看着张光璧等人离去,也并不追逐,只是站在中枢堂门外,静静的站着。张光璧回头又看了看,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张五福,“应该是家中有长者患了疾病,先给他救急。”

张五福揣着银票,走到年轻人面前,把银票递给年轻人,“真人没功夫理会你,你拿着钱走吧。”

“我不是来要钱的。”年轻人坚定说,“我有事相求。”

张五福不再与年轻人啰嗦,把银票扔在年轻人面前,转身离开,追上张光璧。

年轻人没有伸手,银票飘落在地上,被地面的雨水浸湿,融为废纸。

张光璧要在天津设立分坛,早已经在天津暗中活动,结交名流,而王福萌老板是天津租界工商局秘书,实权极大。张光璧要在天津立足,必须要有这种达官贵人的支持。

张光璧在济南的一家酒楼里于王福萌暗中见面,交谈很久,王福萌和张光璧相谈甚欢,决定不日张光璧到天津设立一贯道堂口。至于双方交易,不为其他教众知晓。

张光璧招待王福萌筵席完毕后,亲自送王福萌离开,走到酒楼门口,张五福不仅皱了皱眉头,那个年轻人仍然站在酒楼外。

看到张光璧走出来,对着张光璧大喊:“我要见张真人!”

张五福立即走到年轻人面前,一把将年轻人推攘到街边,“你拿着钱快走!”

王福萌不仅愕然,对着张光璧说:“真人的信徒,遍地都是啊。”

张光璧微笑,送着王福萌上了马车。回头看着年轻人,向他招招手。

年轻人慢慢走到张光璧面前,看着张光璧,“你就是张真人?”

“是我。”张光璧回答。

年轻人跪在雨水里,“张真人救我师门性命。”

张五福拦在年轻人面前,“天下的事情那么多,真人怎么管得过来。”

张光璧对着张五福摆手,让张五福推下,对着年轻人问:“你是谁?”

“我是崂山派弟子,崇字辈,”年轻人说,“庄崇光。”

“庄崇光,” 张光璧点头,“好名字,只是你们崂山派和我素无来往,你师父是李菊农还是邹全阳?”

庄崇光说:“我师父字讳菊农。”

“你师父让你来找我有何事?” 张光璧询问。

“我师父死了。”庄崇光眼睛变得通红,“在死前告诉我,只有找到张真人,才能与他报仇,挽回崂山。”

“崂山怎么了?” 张光璧大惊。正要向庄崇光问个详细。可是庄崇光突然呜咽起来,心情激动,胸部起伏不定。晕厥过去。

张光璧连忙让张五福和其他堂主把庄崇光带回佛堂,张光璧查看庄崇光身上并无伤痕,只是看到他一双赤脚已经血肉模糊,脚底开裂,无数伤口。

张光璧看了庄崇光的脚,“他一定是从崂山一路走到济南,几天几夜没有停歇休息。”

张五福听从张光璧,拿了一杯热水,撬开庄崇光的牙关,到了进去。水倒了一半,庄崇光的身体突然坐起,把水杯打翻,庄崇光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身下来,跪在张光璧的面前,“求真人去救我崂山一脉。”

张光璧踌躇一会,张五福提醒他,“真人马上要去天津,济南总坛善后的事物繁忙。。。。。。。”

庄崇光不理会张五福,对着张光璧说:“我的命给你,从今往后,我的命就是真人的。”

张五福鄙夷的看着庄崇光,“你的命值钱吗?”

庄崇光把自己的指头咬破,流出鲜血,“从今日始,我庄崇光的性命,由张真人定夺,刀山火海,如有一丝犹豫,堕入抽肠地狱,万劫不复。”

然后庄崇光把一张符贴用鲜血给按了手印,然后符贴扬起来,漂浮在空中,猛地窜出火焰燃烧,庄崇光把刚才打翻的杯子端起,符贴燃烧的灰烬落入水杯内,庄崇光毫不犹豫,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