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秉钧看见沐夫人的面容后,心中顿时明白沐昂为什么对妻子如此宠爱,沐夫人的确是平生所见,天姿国色的一等一女子。
而且皮肤白皙到无法形容的地步,五官精致,也是无法言喻。一头长发,也披散下来,乌黑浓密。真的是一个吹弹可破,精致无比的瓷娃娃。
只是沐夫人的身体羸弱,肚腹却微微隆起,钟秉钧心中明白,沐夫人已经怀孕。
钟秉钧轻声询问沐昂:“侯爷和夫人之前有过麟凤吗?”
沐昂铁青着脸,过了很久才说:“有过,但是被我扔到火里给烧了。”
钟秉钧听了,心中一紧,不敢追问。
沐昂才继续说:“生下来是一个一尺长的大卵。。。。。。。”
钟秉钧听了,轻声问:“确定不是胞衣?”
“不是胞衣,”沐昂咬着牙说,“就是一枚丸卵。”
钟秉钧心中顿时知道不好,他看见沐昂的脸上杀气显现,虽然一闪即逝,但是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沐家镇守西南的封疆大臣,妻室竟然生了丸卵,这种事情并不为旁人所知晓,而且沐昂也说起,找过良医无数。钟秉钧想到这里,背心一阵发寒。这种丑事并不为外人所知,而沐家在云南有生杀大权。那么曾经知道沐夫人诞下丸卵的所有人,一定都已近被灭口。
而现在沐昂已经把这个隐秘的事情告知自己。。。。。。。
钟秉钧知道自己的命,已经丢了大半。
钟秉钧脑袋里快速思考,瞬间想了无数可能,就是想不出沐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症,不仅不能见光,不能听见声音,而且生下了丸卵。。。。。。。沐昂要继承沐家爵位,可是后代却是丸卵。
钟秉钧明白了沐昂的焦虑。现在沐夫人即将生下第二个胎儿,而且非常可能,又是一个怪胎丸卵。
沐夫人被月光照射的久了,眼睛慢慢睁开,对着沐昂微笑一下,明目皓齿,风情婉转。
钟秉钧只能凝视沐夫人,看能不能看出究竟,突然看到竹林中一条青蛇标,从竹子上慢慢的移动下来,顺着竹竿爬到了沐夫人的躺椅旁。
沐夫人的躺椅也是竹子编制,颜色和青蛇标相同,青蛇标慢慢的在竹椅上旋绕着攀爬,一直爬到了沐夫人的裙裾里。
沐昂和侍女都没发现这条青蛇标。也只有钟秉钧学过青城道术,眼神锐利,开了夜眼,才能在夜间分辨出细微的差别。
现在让钟秉钧更加震惊的是,他明明看到了青蛇标爬进了沐夫人的裙裾里,而沐夫人不仅没有慌张惊呼,连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
沐昂轻声询问钟秉钧:“能看出来我内室,到底是什么病症吗?”
钟秉钧知道,自己现在回答的稍有不慎,等待自己的就是身首异处,曝尸荒野。
他轻轻摆手,示意还在观察沐夫人的病情,眼睛却看到了沐夫人的腰间的衣服下,有物事在蠕蠕而动,并且不止一条青蛇标。
“我能冒犯夫人,”钟秉钧转头看着沐昂,“给夫人把一把脉吗?”
沐昂眼睛里的杀意更甚,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钟秉钧的请求。
钟秉钧慢慢走到沐夫人身边,侍女跪下,在自己的胳膊上放了一块竹枕,然后把沐夫人的胳膊缓慢平方到竹枕上,钟秉钧不敢怠慢,也跪下来,看着沐夫人的手掌冰雪一般的肌肤,皮肤下的血管微微跳动。
侍女慢慢把沐夫人的衣袖挽起,挽到小臂,露出手腕。钟秉钧看得明白,一条小小的青蛇标尾巴在衣袖下迅速收起,应该是顺着衣袖爬到了沐夫人的肩部。
钟秉钧缓慢的把手指搭在沐夫人手腕的太渊和内关穴上,手指所触,一片冰凉。
钟秉钧闭上眼睛,慢慢的感受沐夫人的寸口弦脉跳动。
片刻之后,钟秉钧抬起手指,然后站立起来,对着沐昂说:“夫人需要休息,我和侯爷借一步说话。”
沐昂看见钟秉钧一脸的平静,知道钟秉钧已经胸有成竹,于是带着钟秉钧离开,留下沐夫人仍旧坐在竹林中晒月亮。
钟秉钧跟着沐昂到了府邸的大厅,钟秉钧说:“夫人的病症,并未外物,也非风寒,而是天生。”
沐昂等着钟秉钧继续往下说。
钟秉钧心中一横,知道自己如果隐瞒,也是必死无疑,不如把事情说明白了,再想办法救治,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钟秉钧说道:“世间妖物,北狐狸,南蛙神,还有蛇,都能作祟化出人形,这都是民间莽夫流传的无稽之谈。”
沐昂听了,哼了一声。钟秉钧心里松口气,继续说:“夫人的病症,不在她自己,而在于她母亲。”
沐昂听了,立即说:“这个我倒是没有听人说起过。”
“任何怪异的事情,必出有因,”钟秉钧知道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每句话都斟酌再讲,“夫人的母亲,在十月怀胎的时候,一定在野外休息过。”
“他们山寨聚集在山洞和深潭边,”沐昂说,“这个也是有的。”
“夫人的母亲身怀六甲的时候,一定是在水边或者竹林,接触过蛇虫。。。。。。。”
“他们族人喜好养蛇。。。。。。。”沐昂说了一半,突然愣住,看着钟秉钧,目露凶光。
钟秉钧立即快速说:“夫人在她胎儿的时候,有蛇类排遗,既然知道了缘由,我就有办法来解救。”
沐昂阴沉着问钟秉钧:“你想到什么办法?”
钟秉钧说:“我得去夫人娘家的山寨去看看。”
沐昂看着钟秉钧,“钟统领真的有把握治好我的内人?”
“能。”到了这个地步,钟秉钧已经没有任何退却的余地。
第二日,沐昂带领一队千人军队,向南方进发,走了几日,来到一个巨大的河流,军马顺着河流上游行进,到了一个狭窄的峡谷,峡谷上方一个古老的吊桥,只剩下两条极粗的锁链,锁链上的木板破破烂烂,并且空出很长一段。士兵立即就地伐木,将吊桥修复。
但是马匹不能通过吊桥,沐昂留下百人守护军马,其余的军士都从吊桥上通过。钟秉钧走在吊桥上,看见下方几十丈的河流波涛汹涌,不免头晕目眩。
通过吊桥后,又走了一日,天气变得炎热,森林茂盛,花草树木,和林间的动物飞鸟都与中土迥异。
沐昂带着钟秉钧走到了一个河滩里,河滩的上方,有一座大山,大山上层层叠叠的梯田,风景如画,钟秉钧虽然一介武夫,也不由得看的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