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可罗三水倒像是胸有成竹了,放下座椅就闭上眼睛眯着了。

到达江州市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叫醒了罗三水问:“水哥,现在怎么弄?”

“别着急,我饿了先去吃碗面。”罗三水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然后拉开车门就朝面馆过去。

我急的直跳脚,但也没办法,只好陪他一起去吃面了。

吃完面我们回到了车里,见我着急罗三水这才示意我用手机查黄页,还让我在房地产公司那一页去找,我将信将疑的去查,果然有了发现,孙腾达现如今居然贵为房地产商,开了一家腾达房地产公司,而他自然是董事长了!

我目瞪口呆看着罗三水,罗三水靠在座椅上剔着牙,时不时冲我得意的笑笑。

真是神了!罗三水肯定不了解孙腾达,事前也没打听过他的消息,光靠我的那点线索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13章 百骨灵盒

我回过神后追问罗三水是怎么知道的,罗三水这才笑笑说:“道理很简单,他们孙家借了整个村子的运,如果他还坚持当初那一行,小树苗迟早变成参天大树,算算有些年头了,估摸水泥工怎么着也变成房地产商了,这都是小伎俩罢了,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

我对罗三水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他说只是小伎俩,但我很清楚如果没有深厚的功底很难推测出这结果。

根据黄页上的地址我们很快找到了腾达房地产公司,我们在车里焦急的等着,大概半个小时后孙腾达从写字楼里出来了。

在我儿时的印象中孙腾达还是个灰头土脸的水泥工,可现在却是个油光满面的董事长,一想起他是借了方家乃至全村人的运数,我就恨的牙痒痒。

“年轻人,心平气和点。”罗三水安慰道。

孙腾达坐进了豪华商务车离开,我赶紧发动面包车跟上,跟了没多久那车在一家墓碑店门口停了下来,这让我很好奇。

司机下来进了墓碑店,出来后手中多了一样用红布包着的东西,他走的急没注意门口的台阶,一个踉跄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红布里的东西露了出来,直到此时我才发现那东西是什么,是个灵位牌,灵位牌上赫然写着我爷爷的名讳!

我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商务车已经开走了,罗三水示意我跟上车子,我这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孙腾达住在市区最豪华的别墅住宅区,门岗森严轻易进不去,罗三水说等晚上在进去,而后借口到处逛逛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晚上十来点他才回来,我问他去哪逛了这么久,他笑笑说去陵园逛了逛,我立刻明白他去哪了,老村长的陵园墓地!

“有什么发现吗?”我好奇道。

“有,不过一句话说不清,先不说这个去见见孙腾达。”罗三水说完便示意我将车子开到僻静处,跟着我们一起翻墙进了住宅区。

找到孙腾达的别墅后,罗三水撬开厨房的窗子进去了。

别墅里漆黑一片,诺达的客厅里一片死寂,唯独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有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我们靠了过去,马上就闻到了一股香烛味。

罗三水将手按在把手上试了试,冲我点点头,意思是门没反锁,跟着他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我震惊不已,密密麻麻的灵位呈金字塔形摆在神龛阁上,随便一瞟,灵位上的名字全是村里人的,而且被按照辈分排列,我太爷爷的灵位也在其中,而爷爷的灵位还在一个案子上没摆上去,旁边点着一对红烛。

孙腾达正跪在蒲团上,手握三柱清香对着我爷爷的灵位祭拜,他拜的很虔诚,没有发现我们进了屋,直到我因为吃惊不由加重了呼吸,他才感觉到了,回了下头,当即被吓了一跳,呵斥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稳定了情绪,冷冷道:“达叔,你不认识我了吗?”

孙腾达疑惑的打量我,没一会就认出我来了,笑着喊了我的名字,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收了笑容不自然的说:“小野你不对啊,来怎么也不给叔打个电话,大晚上用这种方式……闯进来,这位又是谁?走走走,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到客厅去。”

孙腾达说着就用身体挡住爷爷的灵位,上来急切的想要揽我离开。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指着那些灵位,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孙腾达仍旧说些不着边际的客气话,企图分散我的注意力,还一个劲劝我到客厅说话,罗三水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他推开,说:“别浪费时间了,西山村那块坟地被刻意布局,导致整个村子气运衰败,这事跟你父亲有关系,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我不……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又是谁?”孙腾达眼神躲闪,说话开始支吾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罗三水将手搭在了随身的法事包上,我注意到他的法事包比先前鼓多了。

说话间罗三水就从包里取出了用红布包着的东西,看形状像是盒子。

孙腾达脸色霎时白了,指着罗三水颤声道:“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罗三水解开红布,一个紫木盒露了出来,上面还贴着一道符咒。

我惊了下,这是个骨灰盒,想起他刚才去过陵园,我立马明白了,靠,他居然把老村长的骨灰给弄来了!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说?”罗三水厉声问。

孙腾达喘着气,神情慢慢蔫了,一屁股坐到蒲团上,痛苦的掩着面,许久才开口交待了实情。

自从老村长发现得了肺癌后变的沉默了,孙腾达发现父亲的异常追问下才知道怎么回事,老村长并不是担心自己活不长,他是在担心儿子。

那一年孙腾达已经二十七了,不仅没娶妻,还只是个一事无成的水泥工。

有一天老村长去镇上开会,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个冷清的算命摊,一个破衣烂衫的道长就坐在马扎上展示画符的能力招揽客人,老村长驻足片刻,他虽不信这些,但心中苦水无人诉说,于是就坐了下来。

道长没有搭理老村长自顾自画符,老村长见这情形起身要走,道长却突然开口说:“呼吸迟缓浊气浑噩,浊气已成病气,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老先生你积劳成疾将不久于人世,有什么话想说就直说吧,我听着不收钱。”

老村长震惊不已,这道长虽不起眼,但连头也没抬就将他染恶疾的事说破。

老村长重新坐下说起了心中苦闷,等老村长说完道长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说:“老先生表面上担心儿子成家问题,但归根究底要的是儿子一生平安富贵,子孙福泽绵长,对不对?”

老村长很佩服道长的洞察力,又跟道长说了许多自己家的事,两人一来二去就熟了,还成了朋友,老村长每次去镇上办事,都会提上好酒去道长住处对饮一番,道长看老村长每次都闷闷不乐,终于在一次酒后给出了主意,说要帮孙家转运,于是乎道长借着村中集体迁坟的事大做文章。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道长带着老村长去了后山,开坛做法后将两只小乌龟放入山中,数日后道长再次进山找到了乌龟,确定了西山村的集体坟地,而后他又让老村长等到迁坟的时候,借机从每户人家先祖骸骨里取出一小块骸骨,碾磨成粉装入骨灰盒,由他施法念咒贴上符,等老村长命陨之时,将这骨灰盒放在老村长的骨灰盒下,葬入他事先在镇上找好的风水宝地,转运大阵便能大告成功。

老村长本性不坏,要不是为了儿子他不会这么做,犹豫再三他还是按照道长的意思办了,此后不久老村长便去世了,他在去世前将这些事通通告诉了儿子孙腾达。

孙腾达按照父亲的遗言办了,果然在不久后就发了迹,建筑队越搞越大,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到最后水泥工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房地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