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贞书方才不觉得有什么,进门腿软提不起劲来,半眯着眼绯红了脸瞧着是杜禹,推了一把道:“怎么是你?”

她此时恰如醉了酒的人一般混身软绵绵的,伸手去推却倒进了杜禹怀中。杜禹忙搀扶着到屋子里坐下,问道:“你怎的一个人来了?”

贞书抚着发热的胸口摇头道:“不知道……”

她此时混身发绵发软,又头阵阵的发着晕颤,渐渐连舌头都软嗒嗒在嘴巴里发不出声来,只是一个劲儿不停唔唔哼着。

杜禹这才有些明白过来,怕苏姑奶奶说的劝贞书,是要叫自己这么个劝法,忙又跑出来拉门,岂知门已叫人从外间锁了,喊声又无人应。心中又焦急怕贞书躺着要出事情,忙又跑回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贞书混身热的皮肤都焦红起来,伸手欲要去解衣带,杜禹替她敞开外衣又不停扇着,见贞书仍是不停唔唔着,心道她莫不是叫那两个老虔婆给下了迷药。转念一想苏氏把贞书深山里都舍得扔,为了要她转性只怕这种事也能作得出来,遂又问贞书道:“她们可是给你下了迷药?”

贞书脑子中时不时的发晕,听声音也是恍恍惚惚,但这话却听得清楚,许久才艰难勾头,嘴里仍是唔唔着。杜禹自幼到今除了爱读些兵书,就唯爱些艳情画本,脑中轰的一声道:难道今日这样的事情也叫我撞上了。

他见贞书面上潮红,眼中也是朦朦胧胧的一片欲色,先就收勒不住自己开始胡思乱想,心道只怕自己不帮她要叫她难受,只是不知这药性有多大,有碍性命没有。

但总算他还良心未泯,忍了又忍跑到外间高叫道:“有人没有?”

苏氏才要答话,苏姑奶奶仍是伸手将她压下。杜禹要出这院子也不难,只是如何去找郎中,又郎中如何解法,为了贞书名誉起见不敢擅作,又不得不进了屋子,仍是问贞书道:“你可愿意?”

贞书脑中混沌一片,但也知道只怕杜禹又要来与自己缠弄些床头事情,张嘴半天才挤了个不字。

杜禹见她不愿意也不敢勉强,但他毕竟守了三年此时满身已经要炸了的样子,又心道他俩是拜过天地的正经夫妻,或许这样一回果真能叫她回转,自也上了炕劝道:“咱们是正经夫妻,这样的事是有过的,你也不必怕我,我不过替你解一回急,若你仍是不愿意往后我保证再不缠你好不好?”

贞书还不知道苏氏与苏姑奶奶在背后的计谋,心里也隐隐觉得是有人在暗害自己,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杜禹,是以心中又气又怒,但她如今如醉酒深沉的人一般连个狠些的眼神都使不出来,唯眼角两行泪不停留着。

杜禹复又在她耳边道:“是你娘与你姑奶奶说要替我俩撮合,叫我在这里等着你。”

贞书心中咬牙切齿,心道原来苏氏安份了这么久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自己此时无力起身怕是真中了什么迷药,也不知道有碍性命与无,便一双眸子搜寻着杜禹。杜禹本就心痒,叫她一瞧更加难捺,跪在床边上道:“我实在不知道她们竟是要用这个法子叫你回转,你若愿意就闭下眼睛,不愿意就算了,我抱你出去找大夫。”

贞书仍是眼睁睁望着他,虽脑中昏昏眼皮沉沉也不敢闭上眼睛,强睁着要叫杜禹看到自己的不愿意。杜禹此时那里还忍得住,他长叹一声脱了衣服道:“我也顾不得了,横竖咱们是拜过天地的,我也为你守了三年孝,你就叫我睡一会也是应当。往后你若不愿意,我保证再不缠着你。”

他爬上床转着圈子趴到她身上,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檀唇微张,内里一股腥甜酒气直往外扑着,心筋燥动气喘嘘嘘先就趴下去伸舌进去咬她软软的舌儿吃了几口。再抬头看贞书仍是一眼不眨望着自己,泪珠儿自两边眼角不停往外涌着,心中的良知与不忍泛起来又恳求道:“好娘子,你就闭上眼睛好不好?我就算你答应了。”

说完又埋头在她耳根后啃了许久,啃完再抬头,见她眼巴巴仍望着自己。此时的杜禹那里不但人伦理道,就是连他爹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本是个荒唐性子,索性贴唇在贞书眼睛上,蹭着她湿漉漉的长睫将那眼泪搅的满唇都是。

贞书心中泪雨磅砣,眼中眼泪亦是不停往外流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虽眼不能转口不能言,也知道杜禹爬在自己身上顶进去了,她心中又羞又愤又无法言说,脑子一闷便沉沉睡了过去。

苏氏听得院子里仍是悄无声息,才问苏姑奶奶道:“你那发糕里不定真有什么吧?”

苏姑奶奶这才笑道:“那发糕里和了陈年的酒糟子又和了许多糖在内,香甜可口,凉吃或者少吃些发散的慢,若是热热的吃了又吹了风自然发散的快,她也不过如醉酒一般,过会儿酒劲儿过了就清醒了。”

苏氏听了气的拍了苏姑奶奶道:“我家贞书自小不沾酒的,一点酒气都能晕上半天,你怎么能给她弄那东西?”

苏姑奶奶道:“一会儿他们就重好了,你又有什么可急的?”

两人复在门上坐着,苏氏急的坐不住,不停的走来走去。院内一直没有动静。杜禹垂头在椅子上手支额头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色擦黑时才走过来轻拍贞书脸庞,问道:“你可好些了?”

贞书沉沉睡了一觉,醒来见自己衣服完备穿着,身上似也干干净净,杜禹亦是穿得整齐在旁站着,以为自己不过是作了个荒唐的梦,欲要起却起不来,仍是杜禹伸手扶了才能起来。她混身酸软脑壳欲裂,闭着眼道:“给我些水喝。”

她接过杜禹端了的水一口喝干,才又抱着头叫道:“疼!”

杜禹慌的上来要替她揉,叫贞书一眼瞪了回去,只得仍在床下讪讪站着。

贞书端着杯子捂头半晌才问道:“是苏姑奶奶替你出的主意?”

杜禹点头默认,又听贞书问道:“你何时与她勾搭上的?”

杜禹道:“并不是勾搭,是有回在你家铺子前,她问我讨口水喝。”

贞书冷笑道:“她不吃不喝都能干出许多坏事来,那里还需要喝水?”

她将那杯子搁在炕上,自已四处搜寻着鞋子道:“上回她差点将我卖给了王府尹,这回又是你,你竟也信她?”

杜禹想起上回在应天府见到她,说是上门自荐为妾,低叫了一声道:“那也是她的主意?”

贞书起身扶着墙往外走了两步,又问道:“你可占了我便宜没有?”

杜禹惭愧低了头小声道:“有。”

贞书气的咬牙,指了杜禹道:“那你记着,咱们往后再无任何关系,永远都不要再经过我的铺子门前。”

杜禹看她摇摇晃晃往外走着,出来扶了辩解道:“我也是怕给你落下病来。”

贞书冷笑甩了他的手道:“多谢!”

言毕挣开他走到院门上,暴喝一声道:“开门!”

苏氏吓的一跳,苏姑奶奶起身拿了钥匙戳着锁芯道:“必是成了,你就谢我吧。”

她坐的久了起来有些发晕,戳了半天才将个锁导开,才掀了门就见内里倒出个贞书来,倒差点将她扑倒在门上。苏氏慌的跳过来扶了问道:“我的儿,你觉得怎样?”

贞书左右瞧了瞧她两个,脑门仍是疼的要炸开了一样。她抚了头在前面走着,叫风吹得清醒了许多,径自一人回装裱铺去了。苏姑奶奶见贞书走了,面上似是不愿意的样子,又回来笑着问杜禹道:“方才如何?”

杜禹哐的关了门将她俩拒在门外。苏氏与苏姑奶奶面面相觑,半天苏氏才道:“不过是为了你们好,如今倒弄的我们作贼了一样。”

言罢携了苏姑奶奶一同走了。

回了装裱铺帮王妈妈在灶下收拾了晚饭,待苏氏来时贞书并不言声。唯苏氏自己真有种作贼的感觉,自己在楼上坐了半天,叫了贞怡来问道:“我替你们寻访亲事可有错?”

贞怡道:“没错呀。”

苏氏委屈的哭道:“可不是吗?我也是为了你们能都有个归宿,能嫁的好些。如今我竟成了贼一样。”

言毕大哭了起来。贞书端了热水上楼,正好撞见苏氏伏在桌子上大哭,心道坏人理直气壮,倒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