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易风捏紧了手中的纸张,指骨微微泛白,声音却还是平稳如水:“我自有分寸,你先着人去查一查这东西来自哪里。”
说完,转身去楼上。
“少爷······”刘叔喊了他一声,声音充满无奈。
来到书房,邵易风抽出腰间的□□,放在桌上,虽然他刚才吩咐去查一查信的来路,但心中其实早就隐约猜到这起绑架事件究竟是谁干的。
所以在读完信的那一刻,他心里便有了决定。
他走到窗前,抬头望着浓重的夜色,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皱紧又松开,漆黑眼眸中露出深邃透彻的光。
此时,陆青恬也呆呆地望着夜空,这几天她一直想办法出去,可守卫看得紧,窗户也是钉死了的,根本不给她机会。
厉源这个家伙还时不时地来膈应,说邵家的人满上海找她,可就是找不着,然后再很欠扁地呵呵笑几声。
陆青恬从他口中得知,这个破地方是她来过的,就是半年前林放开枪打伤了厉源,然后她也跟着来过一次的小花园别墅,这个地方偏远,周围没什么建筑人烟,再加上厉源有心封锁消息,邵家的人找起来肯定很吃力。
陆青恬气愤地用手捶了几下玻璃,想到自己还帮他处理过伤口呢,可现在却好端端地被关了起来,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该把他弄得伤口发炎,半死不活的最好了。
正这么想着,身后房门咔嗤一声开了。
陆青恬没有回头,她知道是厉源,这货每天都会准时过来——膈应她!
“你很爱发呆?”厉源没有直接进来,而是斜着身子靠在门口,抱起手臂好以整暇地打量她。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陆青恬白了他一眼。
“很快就有关系了。”他笑笑,语气意味不明。
陆青恬不想理他莫名其妙的话,坐到沙发上倒了一杯白开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这几天她已经很擅长把他当做空气了。
“有一件事情,你不听会后悔的。”厉源走过来,拿下她手中的杯子,眼神颇为认真地说道。
陆青恬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给邵易风寄了一封信,让他单独去一个地方,否则就撕票。”
“你想干什么?”陆青恬心里紧张,脱口而出。
“我的人会埋伏在那里,你说干什么?”厉源挑了挑眉毛。
陆青恬刷的站起来,和他怒目而视,这个卑鄙的家伙,狗血连续剧看多了吧!!!
“我是在帮你啊,你瞪我干什么?”厉源眉间一蹙,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陆青恬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拼命抑制住想要用指甲挠花他脸的冲动,明明是一张俊美的脸,可她觉得面目可憎,恨得牙痒痒!
“如果他不去,就说明你在他心中根本没什么重要,你嫁给他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他去了,嗯,那等待他的只有一种结果,呵呵,你好像也不能嫁给他了。”
“你就是个疯子!”陆青恬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没错,我就个疯子,”厉源倒是从容不迫地承认,“从小到大,我对想要的东西就有一种偏执,如果得不到······嗯,对我来说,不会有得不到的,呵呵。”
“你究竟想要什么?你什么都有了!”陆青恬几乎是冲他喊出来的,她现在心里焦虑满满,神经紧绷到了一种程度,她真心希望邵易风不要来,千万不要来,她甚至默默祈祷,祈祷他······没那么喜欢自己。
厉源见她情绪如此激动,面色一凝,大力抓着她的肩膀说道:“你说错了!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以为我有多么想要厉家吗?我之所以干掉厉源厉淮,那是因为这厉家本来就该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厉之文那个老头昨天已经死了,他倒好!死了一了百了!欠下的债就不用还了······”
陆青恬见他情绪比自己还激动,不由愣了愣,看着他吼完一通,捂着头坐到沙发上,沉默了好久,眼角有隐隐的泪光闪烁。
“你哭了?”陆青恬不敢靠近,小心地问了句。她记得以前听谁说过,厉源是庶出,他的母亲是一个戏子,很早就去世了,而他在厉家似乎很不受待见,看他现在的样子,分明是很恨哥哥和父亲,可好像又很伤感······
厉源沉默以对。
陆青恬识趣地没再发出声音,挑了个离他很远的位置坐下,端起水杯又开始喝水。
半响,她蓦地抬头,发现对方正愣愣地盯着自己,目光像是要穿透自己一般。
“你干嘛?”这种被人用盯猎物一样的眼光看着,令她很不舒服。
“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他面色恢复如常,翘了翘嘴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流露出一股戏谑的认真,“我想要你。”
陆青恬端玻璃杯的手一颤,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他他他,他要干嘛?
还好他只是说了一说,便站起身离开,留下陆青恬一人心中有点凌乱。
她赶忙喝了一口水压惊,那个家伙,绑自己来不会是因为看上了自己吧?可是明明接触不多,而且大都是不欢而散,难道他口味独特?不不,自己的魅力应该没那么大吧?可是现在静下心来,回顾他说的话,好像又有那么点意思?
陆青恬叹了一口气,心情有点乱七八糟,厉源刚才那个样子,不得不说当时她心软了一下,但一想到是他把自己关在这里,还要对邵易风不利,她仅有的那点同情就消失殆尽了,那个狡猾得和狐狸一样的家伙,说不定就是装脆弱装可怜来削弱自己的防备心!
“陆姑娘倒是很悠闲呢!”
陆青恬一愣,扭头看去,门口站了一个身穿水红色旗袍的女人,正缓缓地将房门合上。她刚才太出神,竟然连开门的声音都没听见。
“这可真不像关犯人的地方,住的比我还好呢。”苏棠在陆青恬对面坐下。
“我本来就不是犯人。”陆青恬纠正说道,这个女人有点面熟,她想了想,就记起来是百乐门的舞女,似乎和厉源关系很不一般。
苏棠掩嘴笑了笑,“是我说错了,陆姑娘可不要生气。你一生气,厉先生怕是饶不了我呢。”
陆青恬看她皮笑肉不笑,语气酸的不得了,一时猜不到她想干什么,难道专门来和自己探讨一下感情问题?
苏棠收回视线,想了想,开门见山地说道:“陆姑娘不要这样盯着我,我是来救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