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心头难受,点头自责说:“他怨我是对的,不愿见我也是对的,不过我还是要感谢沈家,肯再收留我!”
除了这里,她别无去处,也除了这里,她在外边,一天也活不了!
“你倒是知道错了!”念婆见她那模样,态度也稍微转变了些,只是眸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南昭顿觉不安,试探的问:“念婆,您老实告诉我,沈如故是否出什么事了?”
念婆本不想告诉她,但有些话,她早该对这位少夫人说了,便直言问:“你以为,你怎么有命活着回来的?”
南昭对那夜发生在青云观的事也有许多疑问,听到念婆这句,也差不多猜到,沈如故与此有关。
念婆告诉她:“大少爷,他一直在保护你!”
听到这一句,南昭终能确认这件事,眼前因情绪激动,很快模糊起来。
念婆说:“那日,有人前来请大少爷上青云山为你作证,老夫人不愿大少爷再因你之事受累,直接写信回绝了对方。但是,老夫人不知,大少爷他其实早做了安排。”
“什么安排?”她急切问。
已说到这里,目前的情况,念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告诉她:“婉儿尸骨不见,大少爷料定是有人背后借用你灵花之力祸害杨家,而要破解杨家之祸,必须得寻到婉儿的尸骨,思及那尸骨就是近几日才被盗的,所以他早前派人四处寻找,就在你大师兄前来的当天,我们得到消息,婉儿的尸骨在一群从泰州来的人手里,也是寻尸骨时,大少爷还发现,你的师兄风恕与这伙人有来往。”
所以,沈如故在见到风恕时,便知道此人来意不善,他没去阻拦她,因为当时的南昭根本不相信他,他便将计就计,好让她认清现实。
“大少爷本想从婉儿的尸骨找寻幕后凶手的线索,但因你不听他之言,毅然回青云观替你师父奔伤,而不得不将女尸交出去救你。”说到这里,念婆还有后话,“可是啊,那些八大观的人铁了心要对你下手,又岂是交出女尸就能保住你?”
南昭还不太明白,“念婆,你的意思是……”
“大少爷耗费自己的灵物之气,才将你的命保住,不然你连那女尸都等不到就死了!”
她恍然大悟,心头除了自责,就想马上见到沈如故,亲口给他认错,对他说谢谢。
“他此刻人在哪儿?”
念婆指了指正前方供香炉旁边的书架,告知她:“那后面有间密室,他此刻就在里面。”
说完,她便走过去,按下密室的开关,再回来扶起行动并不方便的南昭进入密室内。
这密室很大,里面阴冷无比,且没有一丝光线。
念婆点上一盏烛灯,带她走到最里面,便见密室中央设有一张冰床,沈如故此刻就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
“沈如故……”南昭让念婆扶她到冰床旁边,轻声唤道:“沈如故……”
“别莫叫了!”念婆嘱咐道:“他听不见!”
她不信,“他曾告诉过我,即便入夜后他毫无生气,却是什么都知道的。”
“这回不一样!”
南昭面色有变,害怕的问:“他还能醒过来吗?”
念婆只有摇头,老目浑浊的回答:“从前,从未遇见过这种状况,老身也不知,大少爷他是否能醒过来,唯有每个时辰过来,为他点上一根续命香,命在香燃,命灭香熄——”
她这才清楚,为何念婆这个时辰会独自到书房来,原来是为沈如故点续命香的。
念婆瞧她现在残废成这样,也担心她身体,出声宽慰道:“不过这几日府上还太平着,那大少爷就没事儿。”
南昭不太明白这话意思,只一心担心着沈如故的情况,也就没多问。
不久,念婆就催促她从密室中出来,到了书房外面,再对她强调:“大少爷此时的情况,连老夫人都不太清楚,老身之所以告诉少夫人这些,是希望你别再将大少爷用自己的命换给你的命,当作儿戏!”
南昭用力点头,誓言坦坦道:“往后,这世上,除了沈如故以外,再也没有能让我以命相报的人了!”
这夜过后,她虽行动不便,却不再像前几日那般郁郁寡欢,不管自己还能否重新站起来走路,她打定主意,一定要为了沈如故给的这半条命好好活着,活得像个人样。
念婆看出她的决心,也颇是欣慰,瞧她行动困难,特意找来一木匠,为她精雕细琢造了一把能移动的木椅。
她每日坐在此椅上在院子里散散心,晒晒太阳,还接替念婆夜里去书房为沈如故点续命香的事,这样一晃,又是半月过去!
这夜,南昭算着时辰,滚着木椅轮子,前往书房为沈如故点香。
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可这次她已点燃的香,就在眼前熄了!
她眉头一紧,反复点了数次,这续命香都熄灭了!
“坏了!”背后传来念婆的声音道:“续命香啊续命香,香燃命在,香息命灭,大少爷恐怕不行了……”
南昭紧张的问:“那怎么办?我们要做什么?”
念婆摇头,无奈的说:“也许,这次,真要为大少爷准备后事了!”
说完,念婆又说:“大少爷的命香熄灭了,老身得立即告知沈家二老。”
见念婆似乎认命了,南昭却不愿意放弃,她继续点着手里的命香,这根不燃,就再换一根,可她换了无数根都没有改变这根事实。
这时,突然一阵夜风吹进来,将案板上的的几页纸吹得掉落在地上;南昭本无心去理会,但余光中,却看到刚刚出去的念婆一动不动的站在书房门外。
“念婆?”南昭抱有侥幸的问:“你回来,是否有何转机?”
不然还回来做什么?
可念婆却不回答她,就定定的站在那,一语不发。
南昭坐在木椅上,看着念婆的方向,越看越感觉不对劲。
“念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