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可以,等天亮了!随便你们看个够!”
“这……”裴叔不知如何作答。
柳叶叶小声说:“等天亮大少爷就没了,裴叔,让他们将门撞开!”
裴叔也生怕少东家就这么被悍妇给害死了,立刻叫下面的人过来撞门。
“轰!轰!”南昭在里面用力抵着桌子,可外面人多,很快拿木门就裂开了,眼看就要破门而入,南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回头再次拔出长剑,回到沈如故身边,将剑搁在他脖子上。
这些人冲进来看到这画面,都惊呆了!
裴叔声嘶力竭的喊道:“少夫人呐,使不得啊,那可是大少爷啊!”
“我当然知他是谁!”南昭一脸冷绝的说:“这男人弃我如糟糠,我恨之切切,你们谁敢上前,我便送他见阎王去!”
所有人也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几乎无人怀疑她口中所言,更坚信她能随时将大少爷一剑给咔嚓了!
柳叶叶哭得撕心裂肺说:“昭妹妹,你别冲动啊,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只求你别伤如故……”
南昭不理她,就这么立剑在站在那,一时之间,无人敢轻举妄动。
裴叔只是个商人,哪遇过这种提剑行凶之事,唯有在旁边苦劝,口水都说干了,也不见南昭转变心意,只得心头暗骂此女心肠歹毒,大少爷另寻新欢是没错的。
这般僵持了许久,裴叔别无他法,只能悄悄潜人去报官。
州府衙半夜是无人的,可潮源沈家名头很大,亲自寻到了州府大人府上,一听见沈家大少爷被发妻绑架威胁生命,只好起来召集人手赶到码头,欲要当场捉拿此悍妇。
寅时,泰安王府。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看门的小厮打开门,从外面进来一位行色匆匆的男子,他小声在小厮耳边说了句什么,小厮便急忙跑进内院,通传泰安王贴身近侍寻龙。
寻龙一边穿着外衣,一边问来人:“云鹤,有何急事此刻前来?”
云鹤乃天机府首座,专门为泰安王收集各种情报消息,今夜竟亲自前来,必然是有急事发生。
早被惊动的周仰从寝卧内走出来,云鹤忙上前禀告道:“我刚接到消息,说是沈家少夫人为情所困要弑夫,陈大人已经派人过去了,弑夫可是大罪,王爷让我盯着那边,故深夜过来禀报!”
周仰双眉一紧,“南昭何以这般想不开?”
寻龙也是气得跳脚说:“那蠢丫头真是胆子也太大了,就算沈如故再他妈混蛋,她也不能当众杀人啊!凭她本事,要杀个人,神不知……”
周仰一个凌厉目光扫过去,寻龙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担心的劝说:“主子,她要是真的杀了沈如故,也是她自己寻死,主子要是出面哪怕说一句话,都是万万不可的!”
从古自今,女子讲德贤善惠,弑夫不止是死罪,还会被千人指责万人唾弃。
他身为泰州王爷,有心偏袒南昭,又如何能与这世俗作对?
左思右想后,他沉声对寻龙说:“备马车!”
寻龙心头一急:“主子,天都那边可时时盯着泰州这边,您若有一丝不德之处,都将夸大数倍传到皇上那儿……”
周仰很执意,“备车!”
寻龙无能改变主子的意思,只好去备车。
这边,泰州码头,沈家的商船上,南昭与裴叔他们已僵持了多时,她举着剑的手都在颤抖了,也未退让一步。
看看外面的天色,天快亮了吧?
亮了沈如故就该醒了吧?
外面传来无数脚步声,还有兵器的声音,南昭知道裴叔一定惊动了官府,这下,想必她恶妇的名字要传遍了!
回头看看还死着的沈如故,她愤愤问:“我为何不放开你,让那些人都晓得你的秘密?”
是啊,为什么呢!
大约是自己脑袋被驴踢了吧!
晃神间,有位穿着官服的老头威严出现在围拥的人群前头,此人南昭前一天才在公堂上见过,不就是州府陈大人吗。
陈大人也立刻认出了她,问道:“南昭,你就是沈家少夫人?”
南昭任然举着长剑,回答:“是啊!”
陈大人亲眼见证了她前一天在公堂上不凡的行为,想她该是个出尘多俗的世外高人嘛,怎么转身就变成了一个当众弑夫的恶妇?实在为她惋惜。
“你可知你此行多么荒唐,还不赶紧放下手中凶器,祈求原谅。”
南昭始终怕他们急了,强行过来拿她,到时候她也不可能真的一剑将沈如故脖子抹了,所以便商量的说:“陈大人,我是一时冲动,你让我想想。”
陈大人瞧有商量的余地,也不想动粗,就沉声问:“想多久?”
“天亮了,我就想通了!”
陈大人也看看天色,知道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天就该亮了,便就答应了,让其他人退至舱房外面。
南昭并未松懈,继续等待着,时时如煎熬。
黎明很快就在江面上升起,陈大人按照与她约好的条件,再次出现在舱房内。
“南昭,时间到了,你可想通了?”
南昭回头看看沈如故,见他毫无醒来的征兆,愁苦的吐出一口气说:“沈如故,我是尽力了!”
说完,她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扔。
外面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官兵见状,立刻一拥而上,将南昭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