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仰靠近去看那把锁,很快得出结论:“这是有玄铁所打造的钢所,非普通锁可比!”
那玄铁坚硬无比,是打造上等武器的东西,算得上名贵。
而沈如故却专门打了这么一把锁,将这舱房锁起来,里面必然有何见不得人的秘密。
“让我再试试!”寻龙又扬起了剑。
他们便让开,又让他对着锁身狂砍了几剑,但都未能将锁打开。
周仰对裴叔说:“既然只有你家大少爷才有钥匙,此刻速派人去沈府取钥匙吧!有必要的话,还请你家大少爷亲自来一趟。”
裴叔对南昭不待见,却不敢不将泰安王的话放在眼里,立即叫人到沈府找沈如故。
之后,他们便守在沈家的商船上等消息,不过派去沈府的人还未回来,元武与欧阳柏也带人赶到了码头。
他们似乎是听到了泰安王带人查船的消息,便立即过来了,生怕此大案破了,没有他们功劳似的。
两人带着人上了沈家的商船,四处看了看,便来到南昭所在的甲板。
欧阳柏语中有话的说:“听闻这沈家大少爷一出生就先天不足,病魔缠身,不知,这些年都吃了什么名贵的药材,把这个早就该死的病秧子给治得活蹦乱跳的!”
此人虽是元武等人在说此事,目光却一直看贼似的盯着南昭。
南昭有心事,才不愿与他多话。
也不知,下面那个专门锁上的舱房内,到底是什么?会否与女子失踪案有关?
这边,欧阳柏见她不说话,便当她在心虚,竟走过来步步紧逼问:“南昭,你天生就是个煞物,沈家大少爷那种身体,本该得离你越远越好,为何却认定了你,连你提剑弑夫都不休?”
南昭是被他问得烦了,没好气的回答:“欧阳公子本事那样大,卜一卦不就知道了?何必来从我这个煞物口中找答案?”
“你——”欧阳柏今日在州府,仗着有元武给他撑腰,所以放肆得很,听到她的话,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寻龙早看不惯这厮了,趁机补上一句:“莫不是传闻中的欧阳公子只是徒有其名?所谓的实力,全靠运气和猜?”
“你竟敢质疑我的实力?”欧阳柏十分自负,此刻更气得脸色都变了!
一直未说话的周仰温淡开口道:“有实力的不怕质疑,往往是没有实力之人,才怕人质疑吧!”
“哼!”欧阳柏冷笑,附和道:“泰安王说得对,有实力的人不怕质疑,我欧阳家在道门的名声不是凭空而来,怎会怕人质疑?不过,王爷既都提出来了,为了不给我家族丢脸,自然要证明一番。”说着,他目光看向南昭:“既你是青云子高道的关门弟子,年纪轻轻,就已人尽皆知,想必,有些本事,不如,我们就当着元将军和泰安王的面,斗法切磋一番,看看是我欧阳家的阴阳术厉害,还是你青云观的通天术更胜一筹?”
斗法?南昭迟疑。
从前只听说过那些师叔跟人斗法,如何高深莫测,她自己都没有亲眼见过,怎知是如何斗法?
再说了,欧阳柏是欧阳家的长子,一定受了他们阴阳术真传,而她不过是青云观的小道姑,哪有资格学本观至高道法《通天术》?
周仰当然清楚,以现在的南昭的实力,与欧阳柏斗法简直就是自取其辱,所以他开口说:“欧阳公子是不是忘了,我们此刻在这里,可是有正事要做,现在斗法,有些不合时宜吧?”
元武本性就好斗,他是炎帝的人,品级虽在周仰之下,却是炎帝安排在泰州牵制周仰的重要人物。
此人深知周仰是个被发配到泰州不得势的王爷,对周仰也只有表面的恭维而已,内心里,他是最看不起他们这些只有出生、金玉其表的贵族子弟,所以此刻不嫌事儿大的说:“有何不合时宜呢?大伙儿都忙了一整天了,该有的结果,也很快就会得到,让这两位道门中人斗斗法,给大家解乏助兴,也是可以的嘛,莫非……王爷是觉得这位沈少夫人未战已输,不敢应战?”
周仰可不被他激将,与任然是那副淡然之态笑答:“南昭有伤在身,就算输了,也很正常,本王又何必担心未战先输?”
元武也跟着笑起来,很是刻薄的道:“王爷真是心宽,不在意这些名利颜面,难怪当年德妃死后,王爷毅能偏安于这泰州,不争不抢,元武真是佩服!佩服!”
这话一出口,周仰那俊逸的脸上,所有笑容都随之淡去,转而换成一种隐忍的怒火,在心中燃烧着。
南昭从认识周仰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温润如玉,性子极好,即便遇见凶厉的山精,他也一副不怕不惧的模样,何时有过这种情绪变化?更别说动怒了!
所以便可知,元武的这番话,真的刺到了他最敏感在意的地方。
欧阳柏看泰安王色变,更是得意的道:“既然泰安王都承认不敢应战了,我就不欺负她了!”
“欺负?”南昭冷笑出声,爽快的走出去道:“既然,欧阳公子这么想展示一下欧阳家的阴阳术,南昭若是不奉陪,岂不是扫了大家的面子!”
“南昭!”周仰惊讶的看过去,他深知南昭并非好斗之人,何以现在改变主意?
欧阳柏也很吃惊,一个连卦都卜不好的半罐子道姑,哪儿来的勇气敢应他的斗法?
他冷声问:“南昭,斗法可不是过家家,稍有不慎,是要死人的,你确定你真要与我斗法?”
南昭虽身有伤,却昂着头,一丝惧怕都未流露在脸上,回答:“我哪里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欧阳柏冷笑,心里嘀咕:既然你要找死,我就不妨送你去见你师父!
周仰来到南昭身边,担心的问:“这个欧阳柏虽不算厉害,可是他们欧阳家的阴阳术威力不可小视,你……”
“王爷!”南昭已放话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她还反过来劝周仰说:“我连荡湖那只水草精都不怕,会怕他欧阳家的阴阳术吗?”
周仰并非是不相信她,但他听说过这欧阳柏的风评,此人狂妄阴狠,在外面与人斗法心狠手辣,毫不手软,若在斗法中,南昭有什么事,那真就要了命了!
他问南昭:“你本不是冲动之人,是因那元武对本王说的那些话,你才改变主意应战的对不对。”
南昭不看他,但事实就是如此。
周仰也救过她,是这世上少有对她好的人,她总觉自己无以回报他;那元武简直欺人太甚,她若不站出来应战,日后还指不定怎样骑在周仰头上撒野呢!
“你肯为我不平,还甘愿冒险为我斗法,敬慕非常开心,可是绝不希望,你因此有什么闪失!”
“王爷!”南昭也不想他多担心,毫无畏惧的说:“我生来命中带煞,亲弃众杀,那样多次与生死擦肩而过,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说着,她笑了笑:“这也许是我这个煞物,唯一的优点了!”
周仰知她心意已决,且元武等人已下船在港口旁的空地等南昭下去应战了,所以他也不再劝,只嘱咐道:“实在不行,莫要逞能,认输便好,行吗南昭?”
“认输?”南昭朝船下走去,想到当日沈如故与善德大师说的那句:我若人命,早已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