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故来到南昭身边,见她头上皆是鲜血,眸中隐含着一道愠光,寒意渐起。
“你又是谁?”庄二爷上前问。
他们都没见过沈如故,只觉面前这男人不一般,他身上有一股强大的灵气,似人似鬼。
沈如故蹲在南昭身边,目光没有看他们,他用手指轻轻抚摸南昭头顶的伤口,一道蓝色的光从他袖子中流出来,开过灵眼的人一眼便识。
欧阳嵩为沈如故视若无睹的姿态气得紧,气势不减的问:“何方妖孽,还不报上名来?”
杜家山庄,用青石板砌成的练武场上,刚才的弑杀之气还在,但却仿佛一丝也未有干扰到沈如故。
他就如停留在另外个时空,此刻眼里除了南昭,旁的皆是污浊之物,进不得他眼。
“疼吗?”他问南昭。
南昭摇摇头,“不疼,我还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呢!”
她坐在地上,火光将她的血迹与本来的颜色照出红白分明,那双灵动的大眼,就这般巴巴的望着眼前的人。
刚刚那场几乎要她命的对决,突然之间淡化在了身后,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面前这张属于夜色的容颜。
“如故……”这么久以来,她不记得自己唤过这个名字多少回了,终于,她不再是对着思念在叫这个名字了!
他就在眼前,活生生的。
眼泪滑落,声音带着哽咽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沈如故用手指轻轻拭擦着从她眼角滑落的泪滴,似问似答的说:“你来下面接我了,南昭?”
她点头,抽搐了一下,回答:“城隍爷不肯放你走,我打伤了好多阴兵,还好……你终是回来了!”
她用力抱住沈如故,将整个脸都埋在他宽大的袍子里,她好想念他身上的清淡药草味儿。
那边四大家族的人见此景,就算没见过沈如故本人,也立刻知道他是谁了!
欧阳嵩也不能接受这事实,他大喊道:“沈如故早就死了!”
“是啊,早就死了——”沈如故应着,他微垂着头,用手轻轻抚平刚才南昭在打斗中弄乱的头发,他细心的模样,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也是这个过程中,南昭头部被庄二爷打伤的地方,已不再流血了,更感觉不到痛,她抬头说:“如故,那个杀害我师父的凶手就在这里!”
沈如故听到她这句话,眸光闪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南昭不解:“怎么了?”
“真相终会揭晓的!”他似在叮嘱她,莫要操之过急。
他先站起身,又向她伸出一只手来。
南昭抓住他的手起身,他摘下她右手上的紫珠,握在手心里,轻声问她:“南昭,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哪一句?”
他说过那么多句,她句句可都记着呢。
沈如故便重复了一遍:“他们害怕你,因为你的未来,将使他们望尘莫及!”
说着,他的手指抚过她手心的灵花,那上面花色也随之闪烁着红光,他眸光一冷:“对于那些想将你踩在脚底的人,切莫要心慈手软,记住了吗?”
“嗯。”南昭点头,她朝对面呐喊道:“欧阳嵩,再来一局吧?”
音落,她不忘对庄二爷说:“庄楚,我等煞物,你确实不用讲何道义,暗算,你尽管再来一次!”
庄二爷被她的话挑衅得面部都在抽动,不知要回什么,只能生生的吞进肚子里。
“你命倒是大!”这几人虽被突然出现的沈如故打乱了阵脚,但终究各个都是老江湖,未有一丝弱势展露出来。
庄二爷过来对欧阳嵩说:“欧阳兄,你尽管与那妖女斗法,庄某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欧阳嵩点头,当即又挥舞起他的阴阳八卦旗,念道:“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按行五岳,八海知闻,借我神兵,三太子降身!”
“轰轰轰——”
南昭站在那,闻见头顶巨大的声音朝她压下来,她抬头一看,那竟是一个个穿着金袍的天兵,他们手拿各色神器,下来拿她。
这些当然并非真的天兵,而是由欧阳嵩手中阴阳旗,借了他家供奉的神明的仙力,才幻化出这数个天兵。
眼看天兵就逼到眼前,南昭驭手中灵花之力抵挡,红光瞬息之间,就笼罩在她周身,那些天兵各个凶悍,不停的朝南昭左右夹击,打斗出的灵光如闪电一般闪动着。
“没想到这妖女竟能在嵩哥的这一天兵决下耗这样久!”杜夫人内心有些担忧的看向站在远处的沈如故,小声对庄楚说:“二哥,也不知那沈如故刚刚对她做了什么,那妖女似乎灵力大增!”
庄楚不说话,他小声问:“此人有大问题,我怕欧阳兄最后会败下阵来,只有杜家那块……”
“不行!”杜夫人未等他将话说完,就十分忌讳的说:“那东西在我夫君那里,莫说他此刻不在,就算在,也不可能外借他人!”
庄二爷脸色一沉:“我是你亲哥!”
“我知你是我亲哥!”杜夫人一副很无奈之相说:“那东西,碰不得!”
他们说话间,寻龙已被周仰安排人送下山去,周仰担心南昭安危,并未离开,一直留在远处观战。
这时,南昭与天兵的打斗越演越烈,但那后面的欧阳嵩明显今夜耗损太大,已力不从心。
“二爷!”他大喊了一声。
庄二爷是想上去,可看到身后的沈如故正冷眼看着他,就没敢动;而在这期间,杜夫人已见大事不妙,不知躲哪里去了!
周仰想起这两兄妹是如何对待南昭的,那口恶气实在咽不下,问道:“庄楚,你那妹子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