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回答:“青州!”
“哦——”对方点点头,虽不想扫镇国公的面子,还是带着顾虑说:“我听闻那些厉害的道士都修成了半仙儿,既要修成半仙,年纪少说也该有个七八十岁吧?”
她听明白了,这是嫌弃她年轻,一看就没什么本事。
也是,这仙子山的东西,哪一样都不平常的怪事,他们担心她镇不住在常理之中。
司马封没有提她真正的身份,这也是为她好。
毕竟,传闻中的灵女,并非什么吉祥物。
听郭逊松说完,另一个将军也附和道:“昨晚还说那些巡逻兵是什么怕火的怪物,这……”
大家是因了镇国公在这,说话很客气,要是没在,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连司马封也不知,要如何才能帮南昭在军中立起这份信任来,营中气氛一时有些繁杂,大家各说各的。
“听说昨天他们一起的一个人也不见了,这要是真的出事儿了,能指望上她吗?”
“我们要对付的东西,可不是凡物啊!”
正说着,营帐的帘子又被揭开了,身穿布衣,背上背着长剑的吕东来步了进来。
才不过几个时辰,他已恢复了平常的姿态,走路时,背脊颈部笔直,一线合成,根本看不出受了伤。
看又来一个,郭逊松出声问道:“这位小道士也是那什么青云观的吗?”
说起来,司马封还不知吕东来的来历,所以也就未帮忙介绍。
吕东来也不拘谨,他走到沙盘附近语气轻快的说:“非也,贫道从南仙山来。”
司马封神色一变,立刻转头问:“是南周群山之中的南仙山?”
“是。”
这些当兵的对道门之事不熟悉,不知道青云观不足为其,可不知南仙山的却少之又少。
在这九州天下,连个三岁孩童都知道一句话:不吃不喝成南仙。
因为早些年闹饥荒,许多人饿死,饥民无数,他们在最后的日子里,总要给自己寻点盼头吧,他们想到那些修仙的高人便不吃不喝,就成了神仙,于是就有人说,不吃不喝成南仙。
世人都说南周的群山里,藏着许多世外高人,无名无姓,只在天下有浩劫时,才入世救世。而其中,有一座叫南仙的山,更被称之为神山,里面的修行者,更是非凡之辈。每年,也有不少俗世中的道者前往群山,想上南仙去悟悟至高道法,可没有那根基之人,是如何也寻不到上山的路的。
但南仙山的存在,像神话一般,许多人听过,却从不觉得真的存在。
此刻眼前站的银发道士竟是从南仙山来?大家纷纷侧目。
司马封沉声道:“曾有位老友,对老夫讲过南仙山之事,说有一位一悟真人,今已有三百多岁。”
“那正是为师!”
在场人哗然。
“难怪敢和我们曹将军比武!”
“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竟有这般修为!”
很明显,吕东来与南昭的待遇截然不同。
她就安静的在旁看着,心头突然有些许失落。
失落的并非是吕东来受到了云州将士的信任,而是无奈。
这世人从不了解他们是谁,但总会从传闻中去认识他们。
所以南仙山的吕东来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可以信任之人,如她与沈如故这样的人,只能隐藏住身份,躲在角落里。
不过,吕东来得了重用,他们在军中行事方便了许多。
“那吕道长,昨晚仙子林里的东西你也看到了,可有何良策?”曹良问道。
“以贫道所知,有个角道神的茅山术士颇有些道行,他与鬼仙未辩勾结,对仙子林里的石棺有企图。那封狱碑裂开,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吕东来上前,指着沙盘上仙子林的位置,画了个圈,“派重兵将此片区域看守起来,那地底下还有多少石棺我们皆不知,但石棺里的东西,是这些人想得到的,绝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曹良有些顾虑的说:“那些石棺非同小可,应该守着,可是你也说了,打主意的茅山术士那般厉害,都与鬼仙勾结了,我这些兄弟除了人多以外……”
“这你不必担心,贫道会想办法修补裂开的封狱碑,只要此碑修复,这片地方,就还是封印之地,出不了大乱子。”看他信心十足。
曹良等人松了口大气,“不愧是南仙山的高道,那吕道长打算何时去修补封狱碑?”
“封狱碑有裂纹,引封印之地力场不稳,道神才有机可趁,修补封碑,事不宜迟!”
不久,吕东来就在众人期待仰慕的目光中,从军机大营里走了出来,为了让他好行事,还专门一队百足兵给他差遣,其中管事儿的,就是昨夜的杜牛。
于是乎,他从一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士,摇身一变,变成了十万云州军的红人儿。
“有点渴。”
“道长,请喝水。”
“有点热啊!”
“道长,我给你扇风呢!”
“骑马太高,走路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