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泰州的探子来报,周仰大张旗鼓认了一女子为义妹,似乎就叫这个名字!
他余光看过欧阳封,嘴角露出一丝隐晦的笑容:难怪那老匹夫如此紧张,原来如此。
周政带着这一行人去看石棺了,吕东来身上有伤,已强忍着站了许久,此刻也有些坚持不住了,急需要下去休息。
司马封知道他身有伤,待太子的人去前面一些了,立刻派杜牛带吕东来回营帐休息。
吕东来走前,特意叫南昭到身边小声道:“此人心狠手辣,来此别有目的,你且跟去看着,可别让他整出祸事来!”
南昭点点头,跟着司马封追上去。
这段路上,老爷子也对她道:“周政怕是盯上你了,你行事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她问道:“他身边那女子什么来历?”
司马封讲述道:“周政出生高贵,生母是皇后,自小就备受皇上偏爱,身边妻妾成群,而这个女人,跟在她身边半年多了,是他最宠的宠妃,人称丽姬,以前好像是个舞姬,得宠后,太子走哪儿都带着她,此女不简单啊!”
竟能说出要看五马分尸这种话的女子,自然不简单,南昭这辈子也见过好几个了,一个是开黑店的李二娘,做万凝膏的美姨。
有句话说:这世上的善,都是相同的,唯有恶,却各自不同。
前面就到了放石棺的地方,太子和丽姬正围在棺材前近看。
“这宝石这般漂亮,奴家在皇宫里也不曾见过这样大的……”丽姬贪恋的声音。
周政揽着她的细腰,宠爱有加的问:“美人可喜欢?”
“哪有女子不喜欢宝石的?”丽姬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巴巴的望着他。
周政立刻下令道:“来人啊,快把这上面最大的那颗宝石摘下来,本太子要送给美人儿!”
司马封面色暗沉下去,并未下令让下属去摘宝石,他的属下都听他一人差遣,自然无一人上前。
是周政自己带来的侍卫拔出腰上长剑上去,准备将那宝石为他家主子凿下来。
司马封刚要开口劝告,南昭在后边轻声说:“国公爷不必担心,那宝石,他们弄不下来。”
“哦?”老爷子回头看南昭面色沉稳,有些好奇。
“那是逍遥岛上的北神石,确实珍贵无比,因为并非凡夫俗子可以得,必然是得道的高人才能寻到,用途也绝非是装饰收藏,而是辟邪封印之用。”
既是封印,当年建造这些石棺的前辈,便对这些北神石施了法术,除了法力高强之人可破,普通凡人,怎可能取得下来?
果然,那号称周政身边‘第一猛侍’的蒙高猛对着北神石一顿狠敲猛砸,宝石都稳稳的镶在石头内。
看着那满脸通红流着热汗的蒙高猛,周政一阵恼意蹿上来,也看出这宝石不好取,他往后面这些站着的人里扫了一眼,再一次指着南昭问道:“你,可有办法将这宝石从棺材上取下来?”
南昭淡淡回答:“太子殿下最好还是不要将此物取下。”
丽姬不开心的问:“为何?”
“因为此物受了诅咒,得了他,恐怕会对贵人不利!”
对方却并不相信,她说:“诅咒?吓谁呢?”
南昭不再答。
劝了你又不听,那你就继续砸呗,反正我拿不下来。
“你!”丽姬恨她得紧,若这里是天都,早拿她去喂狗了,此刻也只能圈着周政的胳膊,示意他要为自己做主。
周政也清楚,这女人不那么好动,他拍拍丽姬的肩膀,哄道:“美人儿别气,何必与那些低贱的东西一般见识。”
周仰他杀不了,这女人他还杀不了吗?
太子此番来,是受了皇帝旨意,过来视察云州军的情况,又得了一只新的宠物骨吱,今晚自然要留在军营。
此人好大喜功,享乐成性,即使到了军营内,也无法入乡随俗,司马封不得不为他操办一场军宴。
既是宴会,歌舞表演自然少不了,云州军军纪严明,连个军妓都无,更别说能表演的舞姬歌姬了,只得去云州城的大艺坊内请艺娘来表演。
宴会开始前,周政的人,绑来一个一身破烂的人,说是要邀大伙去看一场精彩的戏。
南昭站在最后面,看到那人年纪大概四十多岁,面色黝黑,瘦骨嶙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将大难临头,他满目惶恐。
司马封已看出周政要做何了,他出声问道:“太子殿下,此人是从何处来的?”
周政回答:“本太子出城时看到有修补围墙的罪奴,便让高猛去要了一个来。”他特意强调道:“有罪之人,都该死!”
而他自然有对他们的生杀大权。
说完,他叫人将这罪奴拉到骨吱处,罪奴刚才虽也害怕,倒也安静认命了,可此刻看到那火堆里锁着的怪物,吓得面孔扭曲,挣扎起来。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周政无动于衷的说:“你这种低贱的罪奴,能当我爱宠的食物,已是你莫大的荣幸了!”
虽不知此人到底犯了何罪,南昭看到那可怜人害怕祈求的样子,心生不忍。
而此刻,太子的人正要将他丢进火堆里,罪奴大声惨叫着。
骨吱早已饿了,看到有新鲜的人肉吃,早已流着口水等待着,一到它可触到的地方,便伸出爪子抓住罪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瞬时鲜血喷洒出来,那些见惯了死伤的将士见此一幕,也不免觉得残忍,可谁也不敢说什么。
罪奴痛苦的叫唤着,心知自己就要被活吞下,用凄厉的声音喊道:“太子周政荒淫残暴,不得好死!!”
周政应不是第一回听见这种言论了,眸中露出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