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点头。
他听后不免有些担心,两人正说着话,院门口又有人进来。
仔细一看,竟是小司马与穿着黑蓝色轻甲的九命侍。他们都知道,九命侍是太子的贴身护卫,这天都黑了,到这里来做什么?
“沈夫人!”小司马一脸为难的过来说:“太子殿下今夜在永乐坊设宴,这边专程过来请您过去赴宴!”
吕东来一听,立刻就回绝道:“沈夫人身子欠安,不便赴宴。”
那边的九命侍接过话来说:“可我看沈夫人安康得很,有何不便呢?怎么,难不成太子殿下的命都不听了?”
镇国公因石棺的事不在府上,不然此刻还能说上点话,看着这么些九命侍围在院子里,他们也看出今晚要是不去,太子周政必定给他们治个大不敬之罪。
南昭思虑过后,不得不答应前去。
吕东来一脸愁重的过来对她说:“军营那边两个大东西跑出来还没收拾住,这周政不可能不知道,选这时候设宴,还专门派人来找你去,肯定有阴谋,你绝不能去!”
“不去能怎么办,把这些太子的人给打出去?”南昭无奈的说。
打出去自然是不能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他说:“我和你一起去。”
九命侍在外面等,南昭回屋里拿东西,可能是站得太久了,头有些眩晕。
胖人参听到他们要去永乐坊,因了有沈如故的嘱托,心想还是跟着一起去吧,她的灵身,付在南昭的衣服上就行了!
他们从镇国公府出来,坐上太子的马车,一路到了永乐坊。
永乐坊就是上次南昭与沈如故来过的那家,今晚被太子包场,里面的布置完全按照丽姬的喜好重置了一番,原本是青雅的风格,今夜却加了许多藕色帐幔,一进到里面,吕东来就小声道:“简直俗不可耐!”
此刻,太子的宴席已开始了,有舞姬正在中间的舞台上翩翩起舞。
太子周政坐于正中间的尊位,正惬意的赏着歌舞,丽姬时而剥一颗葡萄送入他嘴里。
他余光瞥见有人进来,知道是要等的人到了,他没正眼看,身子斜靠在椅背上,手指随意敲着案桌。
丽姬站起来挥了挥手,将舞台上的舞姬遣了下去,南昭与吕东来被引到中间,她不敢怠慢了,撑着力气跪下身去。
“民女南昭,见过太子殿下!”
吕东来照样没有下跪,站于南昭身边。
事先,周政并不知这道士会跟来,说了一句不太待见的话。
“吕道长不是应该在城外守碑吗?”
吕东来平常语气回答:“最近城里不太平,恐有邪祟出来作乱,太子殿下身子金贵,贫道心系殿下安危,特地过来护驾。”
周政皮笑肉不笑的说:“吕道长还真是有心了呢!”
左右席间,坐着云州城里的各位达官贵人,其中有州府的几位文官刺史、长史、司马等,并不认识二人,刺史大人姓梁,年过不惑,生得一文人模样,出声问道:“什么邪祟作乱?我怎生没听过?”
他们这些人,只当他是普通的江湖游道,所以故此一问。
丽姬借话提道:“梁大人有所不知,这中间跪着的女子可不一般,她手有异纹,能发光,可好看了!”
“哦?”大家都听得新奇,目光全往南昭身上落。
南昭跪在那里,双腿已不自觉在发抖,感觉随时都快支撑不起这具身子了!
吕东来看在眼里,小声问她:“小灵女,你还好吗?”
她轻摇了摇头,就算在累,也要坚持,免得被周政抓住把柄。
这时,丽姬提议道:“今儿各位老爷都在这儿,都想见识一下沈夫人的神技,沈夫人就给各位老爷露一手吧!”
吕东来面色冷沉的说:“道者身上有些本事不假,但与坊间那些杂耍艺人不同,怎可随意在这种场合展露?”
丽姬是存了心要看,不以为然道:“就算是道者,不也是炎国子民吗?此刻太子殿下就在这儿,殿下想看,你莫非要违抗殿下的命令?”
南昭怕吕东来说话激怒了周政被治罪,跪在地上回答:“吕道长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民女前些日子受了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
“受伤?”丽姬眉毛一挑,鸡蛋里挑刺儿的说:“我看你好好的,哪儿受伤了?”
南昭低头不答。
她也知道,对方安的什么心,就算她真将自己的伤露出来给他们看了,也照样有说辞。
“若殿下和各位大人真想看,贫道倒是可以献丑一番!”没想到,自来不待见这些权贵的吕东来出声为她解围。
下面坐的其他人倒没什么意见,丽姬不乐意了,她就是听说南昭身受重伤,才特意请过来故意刁难,这银发道士出来搅局令她十分懊恼。
“就你?”丽姬丝毫不隐藏轻视的说:“你那些把戏哪儿有沈夫人手上的那朵灵花好看?”
说完,她撒娇的推了推旁边的周政道:“殿下,妾身就要看沈夫人表演,好不好嘛!”
周政面色阴鸷,不容拒绝的下令道:“美人儿要看你引灵花之力,你就别磨蹭了,今日你要是不把那灵花给引出来让我美人高兴了,本太子饶不了你!”
南昭无话可说,只能当众抬起自己的右手,试图满足对方的要求。
吕东来见状,担心的嘱咐道:“小灵女,你此刻绝不能强行引灵花之力,会……”
会死人的!
他没将话说出口,抬头看向周政,冷面道:“沈夫人确实身有不适,太子殿下一定要她做她此刻做不到之事,实在强人所难!”
周政最恨别人违抗他的命令,更别说这般当众指责他,面上杀气已生,切齿道:“吕东来——你别仗着自己是那什么南仙山的高道,就以为本太子不敢治你的罪!”
吕东来根本就不惧他,刚要开口说什么,被南昭的声音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