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丽姬玩得差不多了,周政拿起面前的一份早写好的罪词,命令道:“南昭连杀八人,人证物证俱在,你赶紧画押认罪,也免得本太子对你再用酷刑!”
“我没杀人!”她坚定的说。
对方也料到这女人不会轻易招供,当即就让下面的人开始用刑。
丽姬说:“妾身想看她被鞭子一鞭一鞭抽得肉骨裂开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太子也一副兴奋模样,“就按美人说的办,来人,给本太子用鞭刑,抽到她招供画押为止!”
音落,上来一个壮汉,从刑具架上选了一根最粗的毛鞭,狠狠朝南昭身上抽下来。
一下、两下、三下……
南昭忍着痛咬着牙,一声都不吭。
丽姬看得不过瘾,在旁讽刺道:“你个妖女还真能忍,这样也不叫唤一声!”
她把戏可多着呢,这边就小声对手下说了什么,没多久,手下端着一盆水进来,泼到南昭身上。
“啊——”那是盐水,沾在伤口上,能让伤痛加倍,南昭终忍不住,吃痛的叫出了声音!
丽姬又命令道:“继续抽,每抽十下浇一盆水,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正常人在重鞭下就受不了了,更何况这般反复折磨?
“住手!”后堂外,有一行人疾步朝这边走来。
周政听出对方的声音,但并不在意,几乎没正眼看那人一眼,明知故问道:“镇国公不是应该在城外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往州府大衙里跑?”
司马封自然是收到消息,临时赶回来的,他严词道:“听闻州城昨夜发生凶案,一共死了八个人,太子殿下都亲审了,老夫也不能偷闲,过来听审!”
他人已进到后堂里,见南昭被绑在邢架上,地上一滩水,旁边还有个拿着鞭子的壮汉,便知已被用刑了!
他问:“太子殿下,犯人认罪了吗?”
周政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回答:“这不还未招,所以要她认罪啊!”
“严刑不真言,太子殿下应该听过吧?”
“呵呵。”周政冷笑说:“什么是真言?她是在众目睽睽下杀的人,本太子有证人数十人的证词,一般人早就认了,她不认罪,不就怀着侥幸觉得有人能救她?”
司马封听后,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说:“可否让老夫看看那些证人的证词?”
周政将面前几张纸随意一扔,他便走过去拿在手里细看。
待他看得差不多了,周政问道:“司马封,这白纸黑字你可看清楚了?”
司马封点头,“看清楚了!”
“那你还有何要说的?”
他提到:“证词中说亲眼目睹看到南昭殴打几名死者,而非亲眼目睹南昭直接将几名死者打死!从前夜到发现死者死,差不多有十个时辰,这十个时辰之中的证词,似乎有点问题啊!”
“哪儿有问题?”
司马封拿起一份证词念道:“证人董红说几人被南昭殴打后受伤,她是班子里的厨娘,当晚做完夜饭后,见何敏差人去请去请大夫过来替这些人看伤,大夫说几人伤势严重,不久后几人就相继离世。”他抬头疑问道:“既然大夫来后不久他们就断气了,那想必当时的伤情已非常重了,可为何没在被殴打当时就即使请医救治呢?”
怕他们听不明白,他细致的解释道:“厨娘做一顿几十人吃的夜饭,最起码也要一个时辰吧?”
既受伤严重,为何会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去请大夫?
周政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以为然的问:“这能说明什么?可能他们戏班子的班首吝啬,舍不得请大夫,后来是实在脱不下去了,才请的大夫呢?”
“这皆是殿下的猜想,事实到底如何,还需要当事人亲口来说明!”
司马封转身命道:“将证人带上来!”
周政并不吃惊,早听下面的探子回报,蒙高猛带走南昭后,周仰便立即命人控制了极乐班的一众人等。
首先被带上来的,就是何敏,这女人确实有几分胆识,进到这刑房竟都不变脸色。
司马封质问她:“何敏,为何你戏班里的人被打伤当时你未去请大夫,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去请大夫?”
何敏不慌不忙的回答:“我这班子里的都是苦命人,跟着我走南闯北被人打也是常有的事儿,请大夫花费颇大,他们承担不起,戏班里有位拉二胡的先生略懂些医术,先用跌打药帮他们处理了伤口,人多,耽误了些时间,等到先生发现几人伤得不轻时,才急叫我去寻大夫!”
“听到了吗,司马封?”周政一脸得意。
司马封点点头,让何敏先下去,随即叫上来另外一个证人。
此人就是刚才何敏提到的略懂医术的二胡先生,就一瘦弱的老头,眼睛好像还不太好,连往哪儿看都不知道。
“老人家,你是最先帮那八个人看伤之人?”
“是!”
“你是如何确认他们的伤已很严重,改变主意让何班首去请大夫?”
老头口齿不怎么清楚的回答:“最开始说痛,被打伤了……当然痛咯,我给他们敷药,之后吃了夜饭,他们就对我说痛得受不了,管我要药吃,我没有药给他们吃嘛,只好对何班首说请大夫再来看看,哪里晓得哟……”
老头说着抹起泪来,看得出来,悲伤发自内心。
南昭本来神志不清,听到老头的哭声,眸子睁了睁,又无力的闭上。
司马封这边还没结束,他又叫来那位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