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脆弱的小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打击的当口,那位高个子青年来了一记漂亮的补刀,他诧异地挑眉,带着几分好奇的眸子望向董眠眠,语气真诚又礼貌:“小姐怎么知道它的名字?”
“……”呵呵呵呵。
一阵风卷着落叶吹过,眠眠风中凌乱,大脑一秒死机,只能站在原地cos雕像。
日龙包。
难怪觉得这个屋子的地理位置相当眼熟,现在一切疑云都水落石出了——熟悉,她怎么可能不熟悉,当年这个房子刚刚被卖出去的时候,尼玛就是她亲自来看的风水otl……
说起三年前那笔买卖,眠眠的记忆是非常深刻的。当时她才刚背着董老爷子出师,业务领域相当不熟悉,偶尔接点活也是赚的渣渣钱,能上四位数的单子几乎木有。这趟活的客人本来请的是她爷爷,只是将好遇上老爷子出外差,大馅儿饼才机缘巧合地砸到她头上。
而这只神采奕奕,原名铁柱的土狗君,正是当年被董眠眠扣上哮天犬转世的大帽子,卖给那户人家的——镇宅之宝。
好几年不见,没想到当初的小奶狗都长这么大只了……卧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居然是,是陆简苍?
将一切捋清楚之后,董眠眠觉得祖师爷今天一定没睡醒,这神奇的命运真是宛如一坨热腾腾的翔。
陆简苍记得她?因为她坑过他一笔钱?没道理啊,几年前她上这儿来的时候,接待她的是一个七老八十的大爷。眠眠确信,在北孔普雷之前,她连陆简苍这个名字都没听过。
此前不认识也没见过。她和他唯一的交集就是那次倒血霉的泰国之行,他救了她一命,她欠下一笔天价酬金,然后他不由分说夺去她从小到大的命根子长命锁。
只是现在,经过昨晚十分不可描述的几个小时后,她和陆简苍之间纯洁的坑与被坑关系,已经不可逆转地发生了改变。
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蛇精病强行夺去贞操,世界上没有正常人会不悲伤,不气愤,董眠眠心里的感受,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咬了咬牙,将心头种种的抑郁都压了下去。发生了那种事,难过是其次的,此时此刻,身为一个从小跑江湖的生意人,她应该思考的是怎么让自己失去的贞操君实现它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点价值。
利益,必须最大化。
她暗自琢磨着,在心里快速列举了几个目前自己能做的事。
1:上吊。她贪财好色贪生怕死,家里还有个七老八十的爷爷,算了。
2:报。警。噢。漏,那就意味着她一辈子都要烙上一个被xx过的印记,算了。
3:和陆简苍拼命?那和选项1有个鸡毛分别?直接略过。
思来想去好半天,最后,眠眠小拳头一握,经过一番仔细地排除筛选,确定了解决日狗事件的唯一可行方案。
短短的五分钟时间里,某人的心里已经上演完了起码十集的连续剧。飞远的思绪重新回到脑海中时,之前那只霸气威猛的土狗君正摇着大尾巴,呼哧呼哧地围着她转圈,时不时伸出大狗舌头哈哈气,大眼睛望着她,写满期待。
“……”眠眠扶额。
这时之前那位遛狗的大哥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朝她道:“看样子,哮天犬很喜欢小姐。”然后还十分友善地补充:“听说这是一位高人送来的,神兽哮天犬转世,是这所宅子的镇宅之宝,保家宅平安。”
董眠眠被嘴里的口水呛了一下,心道那位大爷也是尽职尽责,她瞎吹的那些话竟然一字不落地给背下来转述,也是难为他了。而且这位大哥你记得这么熟,这是习惯性地逢人就吹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她还瞎喷过这屋子的主人是神仙转世来着……如今想来,眠眠只想给自己一闷锤。
不知道那位貌似记性很好的大爷有没有顺道把那段话一起复述了……唉,真是去他大爷的,自从泰国之行以后,她的霉运简直就没结束过:)。
胡思乱想了会儿,董眠眠越来越觉得烦躁——那个男人让她不许乱跑,而且还是以那样倨傲冷漠的口吻,她不想听话,但是昨天随身带着的包包不知所踪,手机钱包身份证全在里面,她又不得不照做。
眠眠有些气愤又有些挫败,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却从身后传来。她微微侧目,看见向自己走来的,是一个身材十分高挑的女人。
和大多数女孩细嫩偏白的肤色不同,这个年轻女人有一身小麦色的皮肤,齐耳短发,五官清秀,简单的t恤和长裤,脚上踩着一双黑色马丁靴,看上去很是利落精干。
轻微的一声“当”,一杯咖啡放到了茶几上。
“小姐完全不用这么拘束。”她脸上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将咖啡往董眠眠跟前一推,“拿铁,应该是你喜欢的口味。”
眠眠闻言一怔。她喜欢的咖啡种类的确只有拿铁,这个女人是误打误撞?应该是吧,肯定是的,否则实在无法解释。
然后,在董眠眠略微狐疑的目光中,那位姑娘看了她一眼,伸出右手自我介绍:“董小姐你好,我是少尉秦萧,代号大丽花。”
代号?眠眠眸光微闪,看年轻女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带上一丝诧异——她有代号,她是雇佣军?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这实在令人惊讶。
心头思忖着,她面上却已经回以笑容,礼貌地和秦萧握手,“你好。”
毕竟是个女孩子,秦萧到底和其它大男人佣兵不同。她有低柔的嗓音,温和的语气,虽然气质和所有雇佣军一样稳重沉着,却并不会带给董眠眠难受的感觉。
像是看出了董眠眠眼底的惊疑,秦萧面含微笑道:“小姐不必惊讶,我是eo唯一的一名女性军官,也是仅有的十四个女性军兵之一。我们在战场上同样英勇,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
眠眠只能报以一个尴尬的笑。
哮天犬已经被之前那个男人牵走了,巨大的水晶吊灯悬在上方,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更加冷清。在秦萧的示意下,董眠眠在黑色沙发上落座,神情如常,心中却觉隐隐焦灼。
几秒钟后,她就有些坐不住了,抬眼看向神色冷然的秦萧,试探道:“秦小姐……请问,你知不知道昨天我背的包包,在什么地方?”
秦萧皱着眉思索了一下,诚实地回答:“很抱歉,小姐,这个你恐怕只能亲自去问陆先生。据我所知,你的所有物品都由陆先生亲自保管。”
“……”保管他大爷,他以为自己是她爸啊。扣了她的锁不还,现在更过分,直接把她的手机钱包都给没收了?这种恃强凌弱的资本主义行为在社会主义国家行得通吗?她能忍?
内心的小宇宙瞬间爆发,董眠眠在心里把陆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面上却唇角上扬,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请问,陆先生的那个劳什子视频会议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她要和他单挑,立刻,马上,now:)。
秦萧俏脸上浮起丝丝无奈,道:“会议时间长短不定,只能请小姐耐心等待了。”
不过很值得庆幸,董眠眠并没有真的等上多久。在掌心里的咖啡喝到一半的时候,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楼梯方向传来,十分地清晰有力。
她心头微微一沉,循声抬眼,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从她的角度,首先映入视线的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光亮的黑色军靴看上去非常崭新,纤尘不染。
眠眠听见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并且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快。
应该是由于刚刚才结束的会议,陆简苍身上的黑色军装还穿戴得整整齐齐,军帽,手套一样不少,从远处而来,面目逆光,宽肩窄腰,身躯冷毅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