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营销部员工们心中纷纷哀嚎:每当老板们说只说三点时,这三点可长可短,短的三分钟,长的三小时都有。
根据他们对自家老板的了结,半个小时应该跑不了。
每周五的下午,大家都期待即将到来的双休日,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下午的时间会过的格外慢,尤其是还要开会被老板虐,催逼业绩,简直比火烧屁股还要慢。
看着员工们憋住怨气,强颜欢笑的样子,刘顿心下暗道:开了一下午的会,你们还没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三点,我只说三点。”刘顿重复道,故意把戴着戒指的手指头晃来晃去,怎么还没有人发现?
还是销售经理卢娜看出来了老板的意思,立刻双手捧心,做惊喜状:“哇,求婚戒指,恭喜恭喜!”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他销售赶紧跟着 祝贺,会议室从怨气变成一团喜气。
热恋中的总裁从桌下摸出一沓请帖,一个个的发,“下周六我要办订婚宴,大家一定都要来啊。”
发完销售部,总裁抱着请帖去了财务部。
会议室销售部员工们拿着请帖面面相觑,“什么意思?订婚宴我们要不要拿红包?”
“按照习惯,订婚宴不需要包红包,但宴会在国光大酒店顶层宴会大厅举行,那种奢华的场所,咱们空着手去,不太合适吧?”
总裁亲自发请帖,不去是不行的,除非不想干了。
卢娜发表意见,“要不,咱们销售部一起凑点钱买订婚礼物,代表咱们整个部门的心意?”
“好主意——送什么?”
”我才来几天,新人什么都不懂,还得请教你们这些前辈。”卢娜问:“你们知道老板最喜欢什么吗?”
“钱。”员工们异口同声回答。
最后,经销售部研究决定,订婚宴送一对一百克的金碗给老板,金碗刻上“百年好合”四个字。
刘顿神采飞扬,发了一圈请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喜悦。
王朝阳作为林梓骏的小男友,当然也受到了邀请。
他奉命暗中保护刘顿,拿着请帖先去了国光大酒店顶层宴会大厅“踩点”,记下每一处的监控探头,调取酒店监控,将逃犯侯大柱的头像导入了监控系统,利用人脸识别技术,实时对比出入宴会大厅的人,守株待兔,以防侯大柱乘着人多眼杂,找刘顿报仇。
王朝阳在酒店保安室装好系统,嘱咐值班保安留意那些戴着口罩、无法人脸识别的客人。做完这一切,已经入夜了。
王朝阳刚刚出了酒店,手机响了,是关处:“我给你发一个坐标,来坐标处找我。”
王朝阳打开坐标,是一所等待拆迁重建的小学。
怎么跟特务接头似的?王朝阳莫名其妙,照做了,搬迁一空的小学停水停电,更没有监控探头,在夜晚像是鬼蜮,这里是流浪猫狗的聚集地,王朝阳看见二楼一间教室有微光,正是定位的坐标处,便踩着满是垃圾的楼梯,来到教室。
关处正在这里等他,微光的光源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关处:“我今晚要讲的事情,出了这个校门,你就当我从未说过,心里清楚就行了,明白吗?”
王朝阳:“不明白,关处,我们219专案组在刑警大队有临时办公点,为什么来这种地方?”
关处不解释,打开电脑,给他讲了一件十年前的旧案,“公安部收到了一份自称是海外华人的举报信,还有一个10g的u盘……”
举报信上说,在巴黎一个地下艺术品交易市场,他发现了这里有不亚于洛阳博物馆藏品规模的中国文物等候拍卖出售。
u盘里有个视频,根据视频的内容,每一个客户,连同拍卖主持人都戴着面具,一件件拍卖品如流水似的在屏幕上闪现,拍卖者默默举牌,达成交易。
面具下,看不清本人是谁,但是每一件文物的出现,都令前来鉴定的考古专家咋舌,这个视频是真的。
公安部组建秘密专案组,关处那时候因在文物案有过经验而被挑选进去了,得以经历过整个案件的侦查过程。
根据u盘里的种种线索,专案组历时一年,查到数个盗墓以及走私集团,涉及犯案人员两百多个,盗墓案件一百五十多起,为了不打草惊蛇,专案组决定在某一个夜晚同时收网,将犯案人员一网打尽。
但,收网之夜,大网被一把神秘的剪刀剪破了一个大窟窿,有人通风报信,几乎所有的大鱼都漏网了,逃跑的逃跑,消灭证据的消灭证据,到最后,只有盗墓利益链最低端的几十个盗墓贼,几个贼头和几个“支锅者”和一个”分销商”被抓进去坐牢。
王朝阳加入专案组一个多月了,深知盗墓利益链像金字塔似的分为五个等级,盗墓贼,贼头,“支锅者”,“分销商”,以及海外商人。
越是往上,越不好找证据,风险越小。
听到这里,王朝阳双拳紧握,满是怒火,“关处,到底是那个败类告的密?他们不配这身警服!”
“这就恨成这样?我还没讲完呢。”关处眼神幽深,“抓捕行动失败,我们内部审查,想揪出内鬼,可是……”
不但没有找到内鬼,当时专案组的组长,也是关处的老领导反而被查出曾经私设小金库而停职接受调查。其实所谓小金库,只是经过批准的办案经费而已,属于专案组公用,组长根本没有挪为私用。
副组长,骨干办案人员也纷纷被揪出各种莫须有的错误,调职的调职,离职的离职,最后只查出一个根本就不是专案组成员——当地一个缉私队长倒卖文物,被枪毙了事,草草结案。
专案组没有把盗墓利益链一锅端,自己反而被幕后黑手给一锅端了,一个缉私队长当了替死鬼,案子就这么了结。
“……时隔十年,这个案子我现在讲出来,自己都脸红,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拿的这份工资,对不起这身警服。”
关处使劲搓着因长期睡眠不足而僵硬的脸,“当年专案组的人,基本都调离了文物案,有的在政法委早早去养老,有的贬到地方派出所,有的受不了窝囊气,辞职不干了,只有我一个人还在战斗。”
王朝阳直言直语:“显然盗墓利益链上头有保护伞罩着,连公安部督办的专案组都被反过来一锅端了,对方一定是非常大的官——为什么您还在?”
关处一掌拍向这个混小子的后脑勺,“自古正邪不两立,你都能看出来上头有保护伞,别人就看不出来?这个世界有贪官,也有好官啊,我呢,就是好官费尽心机留下来的火种,咱们来日方长,慢慢和坏人斗耐心,斗胆识,斗运气,邪不压正,我四十岁就能当二级警督,堂堂处级干部,上头没有人罩着,能混到现在?”
王朝阳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在这种没有水电,没有监控的拆迁居民区见面了,警局内部有内鬼,内鬼上头还有不得了的大人物罩着,难怪关处要如此小心。
王朝阳脑子灵活,又问:“十年前的那个案子,应该和咱们现在219专案组有关系吧?”
要不然,关处也不会单独约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