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溪是自己的珍宝,可被别人欺负了,他心里本就存着气,没想到李杰不知悔改,说话愈发难听,他可对李杰没多少亲情,径直拽着那混账到外面,好好修理一顿才解气。
方氏急的想要拦着叶父的动作 ,可她一个女子,自是不好出面,她恶狠狠的盯着李氏 ,“你可真是狠心 ,小杰是你的亲侄子,何苦这样! 你女儿又不是什么珍宝,看一眼摸一下又不犯法。那时叶溪还伤到了小杰,照这么说,你们也应该道歉!”
顾驰勾唇笑了笑,“方伯母这话说的不对,第一,大周朝律法规定,如若女子受到男子不怀好意的目光和动作,即便还未得逞,也是轻薄的一种,要去到县衙接受训导! 第二,女子有自保的权利,可以采取一切措施进行正当防卫。叶姑娘的做法并没错,错的是你们!”
方氏忿忿的指着他,“你给我闭嘴,这是我们家事,轮不到你说话! 以为自己多读几本书就高人一等,考上秀才也不值一提,你给我出去! ” 她本就心里憋着气,一腔怒火对着顾驰发泄出来。
“二婶这话说的好不讲理,三郎
是我请来的客人,是我们家的座上宾,二婶没有资格对着我们家的客人品头论足。二婶这么生气,是不是下次我们家礼客的名单都要让你过一遍,由你决定啊!” 李宏顶了一句。
“你,你们一个两个欺负人,亏我们巴巴的赶来为你庆祝,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咱们走,以后你们家门,我们不敢上门一次。” 方氏急急站起身,拽着自己男人径直出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李宏嗤笑一声,说的自己多委屈似的,每次来到自己家,二婶可没少从铺子里拿好东西,没少占便宜。
闹了一晚上,终于安静下来,“果然少了他们,连空气都格外新鲜!” 李宏开口,看向顾驰,“今个让你看笑话了,三婶说的话你别在意,我也早就看不惯他们一家人,真希望他们说到做到,别进我们家门一次。”
顾驰看了一眼小姑娘,她倒是没有受一点影响,吃着碟里的东西,腮帮子鼓鼓的。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叶溪抬起头,对上顾驰的目光,冲着他笑了笑,露出甜甜的小酒窝,和人争执可是很累的,今个又揍了李杰一顿,更要多吃一些。
回到房,李氏拉着叶溪,上下打量几遍,“你真的没受到李杰的欺负?”
叶溪应了一声,拉着李氏的手摇了几下,“娘,你还不知道我的力气,李杰那小身板根本不够打的,再来两三个我也不怕!”
“那也不行,以后记着远离他!”李氏点了一下叶溪的小脑袋,“今个多亏三郎这孩子,抽空咱们好好谢谢他!”
如若没有三郎在场,自己女儿的声誉就要被李杰败坏了,即使他未得手,可嘴皮子上下一碰,说出来的鬼话总是有人信的。幸亏有三郎作证,且他又是秀才 ,即便日后李杰故意造谣,也无多少人会相信。
夜深人静,李氏依靠在叶父怀中,“没想到小杰和三嫂竟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幸亏当时没有听三哥的话,定下娃娃亲。咱们溪溪长得好,以后可要好好挑个夫婿,可不能遇到像李杰这样的混账,真真是令人恶心!”
叶父拍了拍她的背,“放心吧,有咱们两个把关,一定不会让溪溪受欺负。对了,我看溪溪和顾驰那孩子很熟悉,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李氏道:“咱们女儿爱吃桃子,顾驰因村学占了爹娘的房子,每年都会给咱们家送些桃子,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看着自己丈夫若有所思的神情,李氏又开口,“三郎读书好又懂事,溪溪日后要是找个这样的夫婿,我也就满足了!”
叶父冷哼一声,“你就是看他长得好才这么说吧!读书人不可靠,小白脸抛妻弃子的还少吗?”
李氏揶揄的看着他,笑了笑,“人家读书人又没招你惹你,干嘛这么说! 我也与他接触过几次,三郎肯定不是那种人。他日后是有大造化的,哪家女儿嫁给他,以后就享福了!”
说起来顾驰和自己女儿年岁相当,只可惜三郎以后前途无量,怕是看不上乡下的姑娘,李氏有些遗憾。
李家的宴席过后,娄县令又见了顾驰一面。
最近娄县令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顾驰果然没辜负他的期望,又考个第一名回来,小三元,整个河省也扒拉不出几个人。
“三郎,咱们临南县的情况你也知道,科考的结果不容乐观,我决定用你来激励影响全县的学子。你连夺三次案首,如果把你的学习经验和方法告诉全县的学子,想必对他们也有所提升,你可愿意?” 娄县令看着顾驰开口。
他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拜师学艺还不外传呢,学习方法更是每个学子自己摸索出来的,而如今让顾驰,把自己的经验和方法尽数的告诉别人,这事着实做的不太地道。
顾驰道:“我也盼望着临南县出现更多优秀的学子,学习经验和方法,我自然愿意分享,如果能够帮助到他们,我也很乐意。”
娄县令笑起来,脸上的褶子加深了几分,抚着胡须,“老夫真是没看错你,这两天你好好准备这件事,尽可能详细地把自己的窍门、经验、重点知识以及方法全部写出来,到时候我们印制给全县的学子,供他们学习。放心,县衙是不会白让你做这件事的。”
他招招手,换来门外的小厮,端来一盘银锭,十两一锭,摆了五个,“这五十两银子就是你这次的奖赏。”
顾驰推拒,“大人已经帮助我太多,这银子我万万不能接受,我也不费什么功夫,举手之劳的事情,着实不需要这么多酬劳。”
娄县令把银子推到他面前,“不必太过推辞,这是老夫代替全县学子给你的回报。全县这么多学子,一人掏几文铜板,也有百十两银子,算起来 ,还是你吃了亏! 接下来几天,就麻烦你了!”
顾驰起身拱手,“大人忧心学子,实在是令人敬佩,小子也愿意为大伙做些事情,大人请放心,顾驰必会尽心尽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娄县令摆摆手,“这是老夫应该做的事。对了,你还没有表字是吧?”
“恳请大人赐一个表字。”
娄县令抚着胡须,沉吟一番,“按理说表字应由你的老师决定,但如今本官托大,为你取一个字,“退之”,学习要更进一步,可处事要时时退一步,这里的退,不是放任不管,而是三思后行,以进为退。“退”又与你名字中的“驰”互补,希望你能时时谨记。”
顾驰又一道谢,“感谢大人,退之谨遵大人教诲。”
“三郎,真的假的,这五十两银子就是咱们的了!” 吴氏不敢置信的盯着桌面那白花花的银子。
顾驰笑了笑,“大嫂,是真的,这么多年,大家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如今这些钱也能改善一下生活。”
吴氏满脸笑意,“三弟可别这么说,相比于别人,咱们家可真没花多少钱,你是个争气的,每次不花什么钱,还带回来不少银子。”
一下子有这么多钱,顾父也很是开心,“五十两可以买上十两中等的地,三郎如今成了秀才,可以减免二十亩的赋税,咱们已经有六亩地,倒是还余下四亩的名额。”
“爹,阿公阿婆和舅舅也帮助咱们良多,这四亩地的名额就给他们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父自然同意。
吴氏眼珠子盯着银子一眨不眨,虽银子分不到手里,可拿去买地也不错。
她拍了拍怀中的三宝,以后也要送自己儿子去读书,像三郎这样的,书读的好了,挣钱可真是太容易了。
说到这儿要提一句,吴氏和苗氏又生下了儿子,一个如今五个月大,一个如今六个月大,顾家又多了两个小家伙。
二宝是苗氏的儿子,小家伙有劲的很,六个月已经会自己翻身了。三宝是吴氏的儿子,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一点也不闹腾。
顾驰这几日就在忙碌娄县令交代的事情,顾父的动作很快,没几天就办好手续,买回来了地,只不过距离有些远。
大部分村人靠种地谋生,除非遇到实在是过不下去的情况,否则的话,没人愿意卖地。顾父托了不少人打听,邻村的一家要去县城做生意,卖地得一些本钱,顾父赶紧下手,这才轻易买回来了地。
这日顾驰背对着院门口,坐在桃树下面看书,猛然间眼睛一黑,甜糯的声音传来,“猜猜我是谁?”
素白的小手覆在眼上,顾驰可以感受到那细滑温热的触感,还有那熟悉的清香,他勾唇笑了笑,“我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