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事是许多后才会发生的,但是未雨绸缪,她可不想再死在江州一次了!
三日后,沈渡濂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西六市的铺子母亲半年前就转盘他人了。”
他觉得很抱歉,问道:“东三市还有几个铺子,地段更好,妹妹要不要?”
“被人盘走了?”连海深一惊:“盘走的是谁?”
前世相衍也对那个铺子很感兴趣,辗转从沈家手里要过来后,就拿着这个见李长赢去了,后来不知道和李长赢达成了什么共识,所以在连海深心中这个铺子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结果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认识,据说姓虞。”
既然这样也没办法了,沈渡濂看她失望的样子很是愧疚:“东三市的铺子也很不错的,今日天儿好,我陪你去看看?”
这一日已经是陶元十年的九月二十二,连海深出门前才想起这个日子,伸手捂住了嘴,有些懊恼。
怎么会挑这样一个日子出门?
果然,如前世一般,他们的车马刚出了内城,就听见道路两旁乱哄哄的声音,这一带是长安的外城,住着大多是普通人家,比勋贵林立的内城更乱。
“走水啦!快救火呀——”
好端端的城中,一家酒楼忽然起了大火,火舌从二楼猛地窜出来,嚣张地在空中张牙舞爪。
掌柜的和小伙计拼命提水来扑救,但那一点水花怎么够呢,很快整座楼都被包进了火焰里!
“好端端的出门,怎么会遇上这事呢?”采兰小声说着,探出身瞧了瞧,回头安慰她:“小姐莫怕,表少爷已经带咱们慢慢出了人群,过一会儿就好了。”
连海深想捂住耳朵不去听外面的嘈乱,心口却开始慢慢发疼。
那火场里有什么她很清楚,前世的这一日她从护国寺上香回来,正遇见相家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转——相衍在火场里受了伤,这些人好容易才将他救出来,却没有马车送回城,她便好心搭了一程,从此和相衍拉开了一大段孽缘。
挣扎了半晌,她撩开车帘对沈渡濂说:“表哥去帮一帮吧,里头指不定还有人被困住呢!”
沈渡濂是个热心人,早想过去帮把手,却碍于表妹在不能去,一下得了表妹的托付,说:“我将你们安顿后再去!”
说着帮车夫老杨赶着马车避进了附近的一条侧巷,这才带人回去帮忙。
连海深记得相衍在这场火里受了重伤,躺了三四个月才好,从此背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扭曲的,又是痛苦的。
想到这,竟然喉头都开始发紧。
第8章 络子
“爷。”
着火的富春楼对面是一座三层的小茶楼,此时最后一层被人包下来,只有两人对坐饮茶。观壁凑过来小声在相衍耳边说:“沈家少爷不知得了谁的指引,闯楼里去了。”
相衍侧头:“沈渡濂?”
“是。”
虞旸坐在相衍对面,望着火烧正旺的富春楼笑:“坏了你一番计划。”
相衍手指一动,观壁便退下去了,他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算他命不该绝。”
“胆敢刺杀大皇子,相衍,你的胆子愈来愈大了。”
“意外罢了,大将军不必急着给某扣上这帽子。”
虞旸嗤笑:“你很奇怪,老明里暗里针对大皇子,他也没做什么啊。”
相衍不答他的话,继续看着火舌舔舐那座小楼,仿佛想起橙红火焰舔在他身上的感觉,很痛,痛到心口都抽疼。
“爷,沈少爷救了那位主子,用马车拉回内城了。”观壁又上来回禀着。
意料之中的事,相衍点点头,观壁犹豫着说:“还有个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沈少爷今日应该是同辅国公家的贵人出来的,方才看他就是用连家的马车将人拉走的。”
“咔哒!”一声,相衍手中的白玉杯应声而碎:“辅国公连家?”
观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辅国公一旦和大皇子牵扯上关系,那您所有的部署......爷!您去哪啊?”
观壁急忙给虞旸行了个礼追过去了,虞旸坐在椅子上摸了摸下巴:“急什么,跟火烧屁股似的。”
火是没烧着相衍的屁股,但也差不离了,他翻身上马前才想起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内阁‘批事’的,手轻轻捏了捏马缰。
观壁凑过来:“爷?”
“去,带人把大皇子接走。”
“那您......”观壁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见他眉间一蹙,连忙说:“属下这就去!”
*
连海深头上带着帷帽,盯着面前那个躺在马车里半死不活的人,手里用力捏着一枚络子出气。
那话怎么说来着,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赶一块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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