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好几次莫名其妙昏倒后都是无名子救醒的,他高兴道:“快快把仙师请进来!”
无名子一身仙风道骨的道袍,洛降跟在他身后,两人进了内殿:“臣拜见圣人!”
明德帝连忙说:“仙师、洛大人,请起请起!来人啊,赐座!”
无名子落座以后,看了眼明德帝的脸色:“臣观圣人脸色好多了,这几日应该不会再无缘无故昏倒了。”
明德帝挥退陈贵妃后,问:“仙师,朕......是否大限到了?”
“素日也有些小毛小病,可是今年以来几乎月月都要有几次,朕实在担心啊!”
明德帝虽然立了太子,可是太子还小,明显是当不起事的,他能料想到他一旦倒下,身后又是一片血腥荆棘。
无名子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摇摇头:“非也,圣人的身子好得很。”
“只是近日频受危月燕冲撞,这才一次次遭难。”无名子煞有其事地介绍:“帝者,紫微星也,臣夜观星象,近日紫微星频频受到危宿冲撞,才害您的身子越来越差的。”
“敢问仙师,这危月燕是?”明德帝半信半疑,问道。
“危月燕者,乃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危之一宿,主凶险。”无名子飞快地掐了掐手指,说:“恕臣学识浅薄,臣只能算出她就在下一刻进门的人附近。”
“哦?”明德帝的手搁在明黄的被褥上,看样子接受了他这个说法,正在沉思。
“圣人。”
伺候的内侍匆匆走进来,低声在他身边说:“右相大人回来了,同大公主和裴尚书正在门口求见!”
明德帝锐利的眼神一下扎在无名子和洛降身上,刚才无名子还说危月燕就在下一刻进门的人附近。
这么巧?
无名子露出一丝笑容,恭敬道:“圣人保重,臣等告退!”
李长赢背着手站在白玉台上,眺望远处鳞次栉比的宫殿,今日天气很好,蓝天白云,空中吹过一丝微风,给这个炙热的五月底带来一丝凉意。
相衍和裴明分立在她身后两边。
内侍进去不久,从内殿走出来无名子和洛降,二人见了李长赢,恭敬地行了礼:“大公主。”
李长赢很意外,她迎上去仔细端详了这两人的脸:“本宫听闻父皇身子有恙,是仙师‘又一次’救了父皇,还未去道谢。”
无名子不卑不亢地答道:“圣人的身子自然有上天庇佑,臣不过是替他清除身边危害帝身的妖物罢了。”
“妖物?”
裴明已经给洛雪录了口供呈交李长赢看过,李长赢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此时听来只觉得滑稽无比:“这妖物出身何方?”
无名子将眼神放在她身上,手上掐了两个指诀:“臣才疏学浅,需得摆下法台才能找出来。”
“本宫也十分好奇,到底这妖物,是谁。”李长赢看着他干巴巴的脸,笑得意味深长。
“大公主、右相大人、裴大人,圣人有请!”
李长赢点点头,回身对无名子说:“您若是有时间,可以去东宫走走,本宫十分欢迎您的到来,定要同您秉烛夜谈。”
无名子强作镇定,道:“那是臣的荣光。”
说罢,李长赢一行越过他们进殿去了,洛降眼疾手快扶住无名子,后者额头上已经落了汗:“她怎么好像......”
知道了什么?
洛降小声说:“仙师,宫中耳目太多,咱们先回去。”
待两人回到下榻的行馆,竟见到早早在那里等候的相桥梧,相桥梧焦急地说:“仙师,完了完了!”
无名子二人坐下喝了口茶,“二公子慢慢说,什么完了?”
“洛雪姑娘和那紫袍人都被相衍抓了啊!”
“什么!”无名子和洛降都十分惊讶,洛降更是把茶盏都打了:“洛雪怎么会......”
他根本不敢相信:“右相怎么会知道洛雪在洛阳!?”
“误打误......”相桥梧本想说误打误撞,一联想到相衍那人的心机,他狠狠捶了一下手心,道:“谁知道那杂种怎么知道的,或许他的耳目已经遍布长安了!”
无名子抓着相桥梧问:“洛雪被抓了,那母蛊呢?”
“仙师,洛雪姑娘都被抓了,母蛊还能去哪?”相桥梧仿佛看傻子似的看着无名子:“自然落入相衍手里了啊!”
“所以我才说完了啊!”
“镇定,镇定......”无名子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洛雪毕竟是偏房的孩子,对这些事所知甚少!”
洛降跟着说:“对对,这丫头知道得不多!”
“右相知道了蛊王的事,那相家大少爷的事估计也瞒不住了。”无名子喃喃道:“洛雪不足为患,可是洛书那丫头不能小觑,得趁早解决掉。”
洛降说:“师兄,有必要对洛书......”他被无名子瞪了一眼,后者说:“洛书一心为了相佩生,甚至不惜同家族反目,若是让她知道相佩生的死和咱们有关,保不齐她要鱼死网破!”
洛降愣了一下,跟着点头:“是、是,师叔说得对!”
相桥梧听不懂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问:“那现在怎么做才好?那位主子可有什么......”
他话说道一半,被无名子阴鸷的眼神瞪了一眼,无名子生得又干巴又吓人,这一眼仿佛淬着毒药,将他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仙师?”
“二少爷最好将那位主子的事烂死在肚子里,否则坏了那位主子的事,迟早有一天死无葬身之地!”
相桥梧抖了一下,点头说:“是,是晚辈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