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一把扶了顾天泽起来，心里滋味也是复杂。他不会责怪学生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人之本性。更何况顾家也不是顾天泽说了算，但对比赵三生这个半路弟子，或者王同，林威等等，顾天泽又实在…

无论如何，这样的时候，都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所以他笑着拍了拍顾天泽的肩头，然后冲着屋角招手。

林护、林礼、林安和赵三生都换了崭新的长衫，在屋里伺候茶水点心，见此赶紧上前。

“你们留下也是无趣，不如请客人们去厢房闲话玩耍吧，记得告诉娇娇在厢房给你们单独开一桌儿酒席。”

“好，四叔，我们这就安排。”

林护当先应了，然后同客人们行礼，这才请各家小公子到厢房。就是宝儿都被林护架在脖子上，一同出去了。

少年们在长辈面前有些拘束，到了厢房，都是同龄小子。林护又摆出大堆的零食果子，还有各色玩物儿，很快就热闹起来了。

顾天泽拉了林安问询几句，林安也刚回来不过一晚，家里事也是不太清楚，只能捡着知道的说了。

即便寥寥几句，顾天泽还是惊得脸色发白。千人蛮骑攻打京华堂，怪不得京华堂变成了这般古怪样子…

灶间里，娇娇和林仁林义两个哥哥，帮着蒋师傅正忙的脚后跟儿踢后脑勺。

虽然大院儿外另有流水席，他们只需要准备十桌儿酒席就成，但九菜一汤，鸡鱼肉蛋，煎炒烹炸，样样俱全，这工程还是很大的。

而县城里这会儿也正是热闹，便宜坊的羊汤馆，同样杀了二十头羊，来客只要说一句“祝老先生长命百岁”，就可以领一碗热腾腾的羊汤。

这样的好事儿，一年也碰不到一次，特别是这样寒冷的时候，喝一碗羊汤，整个人都从里到外都能热一天，所以几乎整个城西的百姓都聚了过来。

林六婶子带了孙女小红，还有孙女婿，儿子儿媳，外加沐家姐弟都在忙个不停。

偶尔缓口气的功夫，小红就笑着给沐家姐弟也盛了羊汤，嘱咐他们，“赶紧吃一口，今日可有的忙呢。”

沐姑娘望了一眼窗口外的人群，难得的多嘴问道，“这一日，怕是要舍出几十只养吧？”

“整整二十只呢，”小红手里不停的搅合着大锅里的羊汤，又捡了几块羊肉放进沐小弟的碗里，又道，“今日不但是老先生过寿，还是老先生收林四叔做关门弟子，双喜临门，所以老太爷高兴呢，这才送信儿要我们铺子也跟着开流水席。以前只是在村里，上门的也是十里八村的乡亲。”

说着话儿，她倒是想起一事，问道，“不过，先前我可是没看见你们来村里吃过流水席呢？”

沐姑娘苦笑，先前他们自然也听说过林家开流水席，而且都是雪白的米饭，大片炖肉。可惜，家里谁都能去，就留了她们姐弟看家…

小红说完也知道这话不合适，就赶紧安慰道，“哎呀，我这脑子也是忙晕了，你别多心，以后就好了。你们姐弟这是先苦后甜，二叔和二婶回老宅去帮忙了，回来时候，肯定会带了荣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