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想起顾天泽和赵三生等几个考秀才的事,就起身给山长倒了茶,问道,“山长,家里有几个学生是从北茅跟随而来,这次我想要他们一起参加乡试,但他们的学籍还在北茅,不知山长有没有办法?”
“这个容易,”周山长摆摆手,应道,“每次大考都有这样的例子,不算什么难事,你写个名单给我,然后和学生们好好准备考试,其余交给我处理了。”
林大山赶紧道谢,顾天泽和赵三生也是起身行礼。
周山长示意他们坐下,末了转向笑的安静的林安,“你小子别以为我不找你算账了,等我忙过这几日再说。到了兴州不来见我,反倒喊了你哥哥就跑了,怎么,你当老夫是忘恩负义,见死不救的不义之徒吗?”
林安赶紧跪倒磕头,“先生,学生错了。当日一来事出紧急,二来大难临头,学生不想连累先生,甚至拖了书院的后腿。学生绝对没有怀疑先生人品的想法,实在是…”
“哎呀,山长啊,安哥儿还小,免不得考量不周全。再说当日家里被诬告,若是不能洗清,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山长本来就为了姚先生费心良多,若是再为我们家里出头,定然会惹恼旁人。所以,我才嘱咐安哥儿不要去寻山长。
山长要怪就怪我这老汉好了,老汉赔您两坛子好酒,山长消消气可好?”
林老爷子护短,周山长不等说几句,就开口帮忙护着孙子,惹得周山长哭笑不得,摆手示意林安起来,应道,“老夫有时候就是奇怪,都说棍棒下出孝子,你们家里不但不动棍棒,甚至还如此护短宠溺,怎么孙儿孙女们都聪明懂事,没一个长歪的?倒是我们家里也算书香门第,结果儿孙没一个省心的,真是羡煞老夫啊!”
林老爷子听得得意,笑道,“山长谬赞了,我们农门小小户的,孩子们吃饱穿暖就成了,可是没管那么多,都是天生的。”
“我可不管天生还是后生,说好了,两坛好酒,不许耍赖。明日我回城,就给我带着。”
“好,带着,带着。这次从北茅过来的匆忙,没带太多,否则别说两坛,十坛子都成。”
众人说笑几句,眼见周山长神色里有了倦意,就赶紧散去各自安歇了。
周栋伺候着爷爷到了客房,眼见没有外人,就毫不犹豫的狠狠告了一状。
“爷爷,林家遭难的时候,我想着在林家住了这么久,一直得林家照顾,总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我就同林家一起回来了。林家不等进城,我就跑回家里去同父亲和二叔求救,结果他们说我多管闲事,直接把我关起来了,怕我逃跑,甚至不给我饭吃。
后来,林家得了八皇子庇护,又洗清冤屈,得了封赏。娇娇和林四叔准备了一些好书,放在谢礼送给那些为林家出头奔走的人家,结果我爹和二叔又恼了,把我喊去大骂林家忘恩负义,没给咱们家里送书。
我实在气不过,当晚就翻墙跑过来了。娇娇怕家里派人寻来,闹得不好看,就又拿出两本书送到咱家去了。
之后,我一直在这里跟着林四叔读书,终于等到爷爷回来。爷爷,您说是我多管闲事吗,还是我爹和二叔错了?”
周栋其实也知道谁对谁错,但是自小生活的家把他逼了出来,长辈们都不赞同,他心底忍不住也有些疑惑愤慨,只有自小崇拜的爷爷才能解开他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