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拿到信,一晚的担心成真,也是觉得心头,但出门见家里老少准备吃早饭,一派和乐热闹,他就把话又咽了回去。匆忙吃了饭,进京去了兵部衙门把昨日写好的官文抽了出来。
董氏和冯氏见夜岚这般,私下里还说,“怎么瞧着岚哥儿这孩子瘦了呢,是不是娇娇不在家,他心里惦记啊?”
“嗯,我也瞧着是这样。昨晚还炖了汤给他喝,不如今晚再做两个他爱吃的菜。”
一边的林礼听了,瞪着一对熊猫眼,抗议道,“奶奶,大娘,我也累啊,怎么不见你们给我炖汤喝。你们偏心!”
董氏和冯氏都是笑起来,嗔怪道,“亏你还是做哥哥的,同妹夫一般争嘴,让外人听见,也不怕笑话。晚上再炖汤,给你也带一份儿就是了。”
林礼这才满意的闭了嘴,他这几日跟着姚家两位老爷子学画,美其名曰写生,钻山越岭,可是没少吃苦头。
不说林家这里如何和乐,也不说夜岚担忧,娇娇一行赶路,只说疯爷和林护,一老一少两个,进出徐州,出海奔海澜阁书院,倒也顺利。最后查出的东西,让他们两人都是意外,甚至为此还跑了一趟林平两人流落的海岛。最后林护带了几株百叶草回了太平港,而疯爷则北上回京都报信儿。
到底海州比较近,林护先到了地方。
林平这半个月,倒也平静的让人惊恐。每日进出衙门处置公务,带领水师兵卒出海训练,甚至还回石堡取了一趟衣衫用物。
六个追随他的渔家后生,被他分配了一下任务,两个平日跟随他进出,四个守了小院儿。
南先生和那些女弟子们自然不甘心,随后又借着给霍潇潇送行李,来过两三次。但东西被留下了,人却连影子都没见到一眼。
尤其是那些女弟子,当然要吵闹,嚷着林平监禁管制她们的师姐。
结果早得到吩咐的护卫就扔出一句话,“这里没有什么大师姐,只有将军夫人。林家规矩森严,妇人不准在外露面,不准见客,更何况如今夫人身怀有孕,更不宜分心。”
女弟子们就嚷起来,“先前去石堡,那些露面的妇人都是林家的。什么时候林家的妇人就不能见客了!”
“那是林家本家,我们将军如今分出来了,独门独户,我们将军说的就是规矩。”
女弟子们被气得半死,还有路人笑嘻嘻看热闹,掺一脚,“可不是吗,嫁了人的女子就要听丈夫的,哪能像当姑娘的时候到处野啊。不是说读过书的姑娘更明理吗,这么看来,还不如我家二妞呢,起码没有堵着人家门口,死活儿要见人家媳妇儿的。”
不必说,海澜阁书院再次“大败”而回。
他们还想找别的由头,但林平除了不让他们见霍潇潇,同他们撇清关系之外,并没有别的错处。每日上衙,晚上回家,家里安排了护卫看守门户,又有婆子做饭,甚至怕霍潇潇烦闷,又买了两个小丫头放内院使唤。除了不能出门,谁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旁人提起,说闲话儿都会夸赞两句。毕竟海澜阁书院先前逼嫁,手段太过激烈,林平被生生撵出了家门。放在任何人身上,怕是都要把海澜阁当仇敌,把女人当做泄恨之处。怎么也不可能做到林平这般周到包容,让人忍不住称赞。
林平有错,但他认了,担了,做的无可挑剔,反倒是海澜阁依旧死咬着不放,这目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