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2 / 2)

“说的也是!”高大娘有些眼红:“那凉皮比麻辣串成本还低,她基本上就跟抢钱一样。现在炸大果子那两口子不在这干了,想在外头吃一口的人都在她这买。”

陈虹提醒高大娘:“那不正好,反正都在你这买馒头吃。你也跟着借力了!”

八月的天就跟小孩儿的脸似的,说两句话的功夫就变了个样儿。乌云一片片的压下来,闷闷的连一阵风都没有。就像是打开了蒸笼盖,一股子热气扑出来让人难受的慌。

“这怕是要下大雷雨呢!”高大娘仰头看着天,又看了眼自己筐里的馒头:“要不咱们早点回家?”

陈虹舍不得自己大半盆的山丁子糖水:“等刮了风咱们再走也赶趟。这天不得闷到晚上再下啊?”

寇溪忙活完两碗凉皮,走过来听见这两人说的话。也颇担心道:“闷了这么多天,肯定要下场大雨了。地里的庄稼就指望着这场雨了。”她看向高大娘:“要不咱们早点回家,把鸡赶到鸡舍里,准备点蔬菜干粮。这要是连着下两天,咱们不用出屋,舒舒服服的睡两天。”

高大娘好笑道:“你这个孩子,真是个会享福的。”

寇溪坦然接受这个评价:“我干了这么多天也真是累了。自己做买卖跟给公家卖就是不一样。我这成本在里头,总想着多挣点钱。”

“他们年年九月份要出去训练,一呆就两个来月。你是在这呆还是要回家?”高大娘记得寇溪说过她八月下旬就要走了,那个时候可不就是年年拉练的季节。

“我这两天也琢磨呢,卖完了我就不干了。在家歇两天,好好拾到拾到我这张被晒的黑黢黢的脸。”寇溪摸着自己的脸笑着说道:“我都晒成黑土豆了!”

“你还黑?”高大娘撇着嘴瞪眼看着寇溪:“你天天戴着个口罩,脑瓜顶都离不开那帽子。你看看我们黑成啥样了,你那天天抹擦脸油还能黑?”

寇溪笑而不语,她感觉心里头怪怪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许是因为单超闹过来一次,寇溪现在变得异常敏感。她四下看了一圈,觉得少了些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

“牛牛呢?”寇溪发现身边看不见这孩子了,心里咯噔一下:“他跑哪儿去了?”

这么一问高大娘也想起来,自己的大孙子不见了。陈虹插嘴道:“刚才还在后面跟小赵她家闺女玩呢,可能是进屋里头了吧!”

高大娘忍不住高声喊道:“牛牛啊,牛牛?”

没有人回应,她又连着喊了两嗓子,依旧没有人回应。这下高大娘坐不住了,站起来跑到供销社里头探头探脑。看见小赵的闺女黄莎莎在里面玩着皮球,上前拉着她:“莎莎,我家牛牛呢?”

莎莎抬起头看着高大娘,笑嘻嘻:“牛牛出去撒尿去了。”

高大娘有些急了:“上哪撒尿去了?”

售货员小赵笑道:“你去后院看看,是不是上胡同里撒尿去了。这么多人看着,丢不了!”

一说丢不了,高大娘想起了之前大架子水库丢孩子的事儿。吓得魂都要要丢了,一拍大腿:“坏了,是不是让拍花子的抱走了。”

小赵听了不以为然:“不能啊!我闺女天天在这玩,你看啥时候丢了。”

高大娘急了:“我那是孙子,是个带把的。你这是个丫头片子不值钱!”

小赵听了心里有气,她最听不得这样话。她家里的婆婆跟此时的高大娘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说自己的闺女是丫头片子不值钱,凭什么不值钱,这可是她的心肝宝贝。

高大娘懒得跟小赵扯皮,慌慌张张的在房前屋后到处找。后面的公厕里没有人,问了看门老头也说没跑进后院。周围跟牛牛在一起玩的小孩儿也都说没看见,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这孩子就不见了。

寇溪跟陈虹一听牛牛不见了,也都跟着慌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嫌疑犯

“不能丢,不能丢!”陈虹慌慌张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咱们三个大活人,还能看丢一个孩子么?”

她现在是两股战战吓得要死,立马就想起了大架子水库丢的那几个孩子。她怀疑肯定是那些拍花子老太太跑过来了,趁着她跟高大娘唠嗑的功夫把孩子拍走了。

自己男人的军衔低又没啥文化,她跟婆婆好不容易攀上了两个长官。还没有把关系弄熟呢,就惹出来这样大的祸。

那高副营长虽然不管自己的男人,可毕竟是领导啊。而且霍营长是出了名的惯媳妇,看上次那群砸场子的下场就知道,他肯定不能让寇溪背这个锅。

若是牛牛丢了,那这个老太太还不一下子就昏死过去?就算是不死,以他们家这种情况,怕是她也活不过两年了。高副营长先是丢了老婆,后面在丢了儿子死了老娘。他那一腔怒火冲着谁发?搞不好就是自己家这个倒霉蛋。要是她男人没了工作,那罪魁祸首的自己还能有好儿?

一刹那间陈虹就将自己的处境想了个明明白白。此时退缩也不是,那就要全力以赴出去找人。她一把拉住急的团团转的高大娘:“你在这里等着,我跟寇溪出去找找。兴许能找到,你在这里等孩子。我们找不到就赶紧回来。”

高大娘此时脑子里一团浆糊,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带着哭腔道:“好好好,你们去找,我在这里等。等这个孩子回来,我非打他一顿不可。我说过多少次,我让他不能跑远不能跑远。”

寇溪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不大的小市场。回忆着一切她觉得可疑的地方,努力回想着最后见到牛牛的一幕。

“那个小推车呢?”寇溪走到对面卖衣服大姐那里。

“哪个小推车?”那大姐见这边跑丢了孩子,也跟着关注起来。

“那个推着个白箱子卖馓子的?”寇溪急切的问道:“他干啥去了?”

“他说怕要下雨,路不好走赶紧回家。馓子那玩意最怕返潮了!”那大姐有些不理解:“你们不是找孩子么?找他干啥?”

寇溪解释道:“哦,牛牛愿意吃馓子。我怕他跟着人家走,迷路走不回来。”

“啊!”那大姐了然的点点头:“那老小子都来了七八天了,我看卖的也不咋地。江米条做的死硬死硬的,还死老贵!”

“卖的不好吃?比供销社里的还贵?”寇溪忍不住追问道。

“可不是咋地!”那大姐点点头:“那天我姑娘跟他玩了一会儿,他给我闺女两根。我闺女咬不动,我一吃,啥玩意啊!”

手艺不好价格又贵,那他为什么还要在这呆个七八天。这个年代能买得起馓子、江米条这类油炸小食的人家少之又少。他卖不出去以什么谋生?

就是她自己哪天卖的不好,回到家里头心里也得不痛快。陈虹三天卖得不好,都跑过来追问自己还能挣点啥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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