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侯爷别着急 深蓝不语 2682 字 20小时前

福瑞家的被这气势压得一哽,僵硬地摇摇头,转身便往外走。但还没迈动步子,却被身边的徐旺家的给拽住了。

“你们听。”

徐旺家的说了这话后,三个人齐心地屏住了呼吸。屋里瞬间寂静下来,隐约有压抑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显露,很轻,很弱,带着一点鼻音,似是风声,又像是人的呜咽。

“在那。”徐旺家的耳力极好,她抬手一指,指向了倒在地上的黑木屏风。

邵令航一个跨步跑了过去,借着灯笼的光亮,看到屏风后面露出的一双脚。

粉色缎面的素面锦鞋……石青色的裙子……苏可……

邵令航扔掉手里的灯笼,大力将屏风抬起一点,赫然见到了趴在地上瞧不出生死的苏可。

“我抬着屏风,你们俩把她拉出来。”邵令航指挥着,咬紧了牙关将屏风往上抬。一个多宝阁加上两个屏风,笨重的家具死沉死沉。邵令航顾不得其他,发了狠劲,随着喉咙里的一声嘶吼,屏风抬高了一尺多。

福瑞家的和徐旺家的连拉带拽,终于将苏可带离了屏风。

屏风噔的一声砸在地上,福瑞家的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人,手上的苏可已经被扯走。

邵令航将苏可小心地揽在怀里,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摸索,发现并没有外伤,也没有肿胀的鼓包,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可苏可浑身冻得冰凉,脸色泛青,嘴唇发紫。邵令航的大手往她脑门上一盖,额头滚烫如烙铁。

“可儿?可儿?”邵令航的声音带着一些颤音,手臂微微晃动,却并没有叫醒怀里的人。

他将苏可往怀里更紧的搂了搂,手臂环住这冷冰冰的身体,温热的手掌来回揉搓,就像在哄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但这个孩子不哭不闹,连气息都微弱得可怜。

他径自抱着人起身,转头对福瑞家的说:“你去前院找少砚,让他骑马把梁瑾承找回来。”又吩咐徐旺家的,“你去把孙妈妈找回来。”说完,也不等两人有何反应,一头便扎进了浓黑的夜色里。

没有灯笼照亮,后花园里漆黑一片。

邵令航的步子迈得很大,一边走一边继续唤着苏可,嘴里絮絮叨叨,什么胡言乱语都往外蹦。

刚从后花园出来,迎面就瞧见几个人提着灯笼快步走过来。

领头的是无双。

这进进出出的,老夫人知道了也不奇怪。

“老夫人让我来瞧瞧,是不是出……哎呀,这是苏姑娘吗?”无双看清邵令航怀中的人,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她的视线和邵令航在昏暗不明的夜色里对了几眼,脸色瞬间就镇定下来,“我的屋子离这里近,直接去我那里吧。”

邵令航看了她一眼,抱着苏可侧身越了过去,“不差这几步路。”

所谓的几步路其实差得很远,因为邵令航直接将苏可抱回了荷风斋。那个去撷香居将邵令航叫回来的丫头名叫月婵,波澜不惊地看着邵令航和他怀里的人,敞开门扇将人让了进来。

“烧热水、姜汤,再拿套干净衣裳来。”邵令航的声音从内室里传出来,月婵在外面听见了,应了一声,转身将紧随而来的无双挡在了外面。

“人已经找到了,姐姐快回去给老夫人回话吧。天不早了,让老夫人早些歇着。”月婵镇定自若地挡着门口,脸上有淡淡的笑,“有什么话明天侯爷会亲自去跟老夫人讲的,现在他急着,硬碰上去绝对是自讨苦吃,所以姐姐还是回去的好。”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无双不好再进一步,只得带着人回去。

月婵让小丫头把所有的火盆都挪到内室去,又吩咐婆子去提热水。等她从耳房端了备好的姜汤回来,正瞧见邵令航在扒苏可的衣裳。

“侯爷!”月婵疾步走了过去,“您这是干什么呀,这传出去,苏姑娘往后的清白怎么办。”

又不是没看过。邵令航眼都没抬,一条腿支在床榻边,仍旧蛮力地将苏可身上冰凉刺骨的衣裳往下扒。眼见着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他顺手拽过一床被子,严严实实将苏可裹了起来。

孙妈妈回来的时候,邵令航正因为给苏可灌不下姜汤而急得青筋直爆。用帕子擦着苏可下巴磕上的汤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最后不管不顾地含了一口滚烫的姜汤,直接往苏可的嘴里喂。

一旁呆站着的月婵,脸都青了,幽幽问着孙妈妈:“这是什么情况?你们瞒着我什么事了吧。”

☆、47.047 大家都是傻的

苏可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散掉,断断续续的清醒让她听到许多声响——来回不停的踱步声,邵令航和梁瑾承的争执声,拧帕子的水声,炭盆里的噼啪声,还有近乎耳语的呢喃,轻柔并且缓慢地在耳边盘旋着。

她很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在耳边说话,可眼皮似有千斤重,无论怎样努力,都闭合得严丝合缝,一点都睁不开。

后来她就放弃了,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然后她看见了洛芙。

……

洛芙还是十七岁时的模样,脸上有明媚的笑容,眼睛弯弯的,左脸颊上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恬静温和地站在那。她穿着藕荷色水草纹褙子,阳光从方格的窗棱子上照过来,在她身上投下薄薄的光晕。她泛着光亮走过来,轻轻坐在了床榻边。

“你总是能把自己置于险地,这么多年,这本事愈发见长。”洛芙抬手给她掖了掖被角,“遇事不好要懂得先自保,硬冲上去算怎么回事。幸亏没伤到骨头,倘若摔个胳膊瘸个腿,看你往后怎么办。”

苏可咧着嘴笑,“真要那样,我就一根绳子吊死。”她顿了顿,继续笑,“我过去和你作伴。”

洛芙伸出手指头来点了点苏可的脑袋,“你呀,成天胡说。摔个胳膊瘸个腿就不活了,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苏可嘟了下嘴,“别人瘫在床上有人养,我没法挣钱,回去靠老子娘养,不是给他们添堵么。我没那么宽的心,早晚也是个死,还不如自己了断,干脆利落些。”

“瞅瞅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就没人养了,那不是人。”洛芙洞察一切,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人。

那人站在刚刚洛芙站的位置上,脸朝外背对着站,光线投下的暖黄色光照在挺拔的背影上,轮廓模模糊糊,显得有几分不真实。苏可眯着眼睛仔细瞧,那人宽肩窄腰,双手叠在身后,手里把玩着一个大红穗子。

苏可的目光顿时黯了几分,“洛芙,你只管打趣我,那根本不是良人。”

“哦,怎么?”

“他为人霸道自私,脾气也不好,还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回想他撒的那些谎,我都替他难堪。他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当着我的面什么话都敢许,哄骗着我信他,可事实上他的初衷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洛芙歪了歪头,“他什么初衷?”

苏可脸上一红,视线偏向一边,“他让我跟他。”

“跟他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