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一般皇帝收到百姓这样的夸赞,都是要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的。
可陆染老爹一心想要让陆染拥有民心好顺利成为太子继承他的皇位,以至于,在洪涝一开始,他就全国张榜张扬了此次防灾工作的顺利都是陆染的功劳。
百姓心里,皇帝金口玉言,自然不会作假,于是纷纷赞扬当今皇上生了个好儿子。
但七皇子一派又怎么会让流言有利于陆染。
即便在七皇子的眼中,陆染还是个残疾人,但常年的嫉妒让他恨不能把陆染踩在脚底下。
在所有人都庆幸黄河百年水涝没怎么影响百姓生活的时候,他们的人在各地开始作妖,意图让百姓觉得九皇子不过就是给自己贴金做做样子,实际上根本没帮助人民巩固堤坝。
他们甚至想好了,到时候就宣扬下,要不是九皇子乱来,原本牢固可以防洪的堤坝也不至于被撬动了根基而拦不住洪水。
这样,被百姓怨恨的九皇子,说不定会被贬为庶民。
***
是夜,三冒县。
夜黑风高,滚滚的黄河水还在堤坝外无情咆哮,然而稳固的堤坝就像是夫子修长的手臂,指导着黄河的水源排着队儿朝着它该流去的方向往前冲。
因为黄河水势大,但不严重,每年在堤坝口驻守的官兵反倒没有往年的严阵以待,只在每个看守点以防突发情况。
正在后半夜大伙儿快换班,偶尔眼皮太重打个瞌睡的时候,在官兵们看不见的死角里,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悄然而至。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斧头,高高举起,那动作赫然是想要破坏防护堤。
“你在干什么?”
黑衣人砍了一斧子,那堤坝只露出了一个小缺口,根本就没有坍塌的趋势,他的身后忽然冒出几个手拿武器的百姓。
他们看到黑衣人的行为,眼里的血丝爆出。
仿佛被迫想起昔日被黄河水淹没的只剩下断壁残垣的村庄以及不幸遇难的被洪水卷走连尸骨都找不到的亲友。
他们是自发组织的黄河护卫队,就是怕万一堤坝出什么纰漏好及时通知官兵或者民众修补,毕竟往年可出现过不少次堤坝有几处不牢固问题。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堤坝牢固得不同以往,他们巡视了好几天都没出问题。
正欣慰之际,意外地发现竟然有人人为制造破坏!
这怎么可以?!
简直不可饶恕。
百姓愤怒了,一边联系官兵民众一起把小缺口堵上,一边把这个企图制造灾难的人往死里揍。
“不要打了,不要……我再也不见钱眼开了。”
“县长,我认得这人,是县里的癞子李,曾经在我路遥酒楼想吃霸王餐被我识破,听他着话语,看起来像是被人指使。”
县长匆匆赶来,见到那歹徒也是心有愤懑。
若是堤坝决堤,他的乌纱帽不保也就罢了,还会被荔县百姓埋怨一辈子,死了都可能因办事不力导致冤魂无数下十八层地狱上油锅,这叫他怎么能不恨。
此时听路遥酒楼的伙计如此说,当即命人处理好堤坝后,把人拖到县衙审问。
癞子原本就贪生怕死,不等酷刑,就已经扛着鼻青脸肿的表情全盘脱出,但据他所说,他见的人蒙着面,他根本就不认识。
原本按县长的能力,这样的案子,基本就是拿癞子开刀了。
但证人之一的路遥酒楼小伙,却根据癞子提供的那黑衣人手腕有颗志的线索,迅速回忆起他家酒楼昨晚入住的人中正好就有这样一个嫌疑人。
群情激奋中,县长带着县衙留守的护卫和闻言赶来的百姓,浩浩荡荡逮住了收到消息正要溜的嫌疑犯。
严刑逼供下,嫌疑犯原先打算自尽未遂,却不知为何,几天后仿若开窍,居然招出一个惊天秘密——那就是指使他的人,竟是当今七皇子。
没人知道,在嫌疑犯关押的几天里,他见到了本该被七皇子一派控制下的幼子的贴身玉佩,也被告知只要他实话实说,他的妻儿都不会知道他的罪行,从此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
……
此时事关重大,县长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只能八百里加急送信给上级。
而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黄河流域的好几处地方。
幸而每一处的百姓,都幸运又及时地阻止了灾难的发生,对于这样的巧合,百姓只觉得是冥冥中上天怜悯百姓,不想让百姓受苦。
只有路遥酒楼的人知道,那些黑衣人的踪迹,早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
听闻此时的帝王震怒,毫不留情就把在京的七皇子关押进刑部,只待一干人等被押解进京审问。
然而,古代到底没有现代便利,押送的犯人还在路上,黄河水患刚才过去,大康边境消停几年的外族又一次侵犯大康。
国难当头,皇帝不想兵权重新被贵妃一派拽着,但最近几年新培育的将士虽有实力,但没有特别大的军功头衔足以让他们顶上,而西南与东部镇守的将军又不能动,皇帝不禁有些犯愁。
“皇上,本将军愿效犬马之劳。”
皇帝金冠的珠帘前,贵妃的哥哥戚绒大将军把握十足的模样,仿若威逼的语气令皇帝十分不适。
因为皇帝知道,一旦用了这人,那七皇子一脉又一次不能被动。
“儿臣愿替父皇御驾亲征。”
正当皇帝紧蹙眉头之际,一直沉默的陆染却掷地有声地发言了。
“染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