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走过来,上下看着洛瑾,“真是标致的媳妇儿,收拾家呢?”
张婆子听见声音,从东厢屋伸出头来,“到屋里坐吧,上次你家小子不是来拿过对子了吗?是缺了?”
“这不没事儿,过来和你说说话。”婆子笑了笑,“都说二郎找了个媳妇儿,俊得很,还真是没的说。”
张婆子脸上闪过什么,“家里在修墙,先到东厢屋坐吧。”从早上到现在都来三个人了,全是来看洛瑾的。张婆子心里骂着凤英这个嘴碎的,也不知道家里养这么个女人到底是福是祸?
大峪在莫恩庭那里也被说了一顿,有些不高兴,自己蹲在泥堆那里学着大人赌气。
正屋,莫恩庭干完活儿,往盆里填了些泥,瞅了眼大峪,“二叔给你剩些,等你三叔回来,让他给你做。”
大峪的眼睛亮起来,嘴巴也咧开了。
半天过去,墙皮已经补得差不多了。洛瑾将空了的泥盆端了出去,放在门外。
莫恩庭将两只泥手伸进水里洗干净,一盆清水变得混黄。
洛瑾回到里间,想将席子铺好,转脸看见正在用手巾擦手的莫恩庭,“二哥,你的脸。”她叫了声,提醒莫恩庭脸上沾着泥点子。
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莫恩庭问了声,“哪里?”
洛瑾只好用手指着自己的脸,示意泥点儿的位置。
不想,莫恩庭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好听,仿佛是山间的清溪,划过水底的卵石,悦耳的清澈。
洛瑾呆了呆,不明白莫恩庭为何发笑。
“你的脸。”莫恩庭反过来提醒。
洛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泥水。反应上来,自己脸上肯定是沾了泥。忙用手背去擦,不想直接抹花了脸。
好看的脸蛋儿没有因为那抹泥渍而坏了美感,相反却比以往的她多了些生气,多了些真实。不再像一个安静而美丽的木偶。
“去洗洗吧!”莫恩庭道了声,他现在也知道自己脸上的泥渍在哪里了。
洛瑾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想帮别人,现在自己也出了丑。忙跑到外间,舀了盆水,将脸清洗干净。
洗完后,洛瑾转身,看见了自己一直睡觉的角落,现在完全变了样。那时不时就往下掉砂砾的墙面已经补好,墙角也被修理的整齐。
由于墙面还没有干,洛瑾把板子放的离开墙一点儿,摆好被子,似乎还能闻到墙上带着湿的土腥气。
莫恩庭从里间出来,脸上已经干净了。他径直走到外间的南墙角,伸手翻着那一堆旧物。
“我帮你?”洛瑾站起来问道,对于墙面的事,她是感激莫恩庭的。
“你找不到。”莫恩庭继续翻着,嘴里说着,“记得就在这里。”
洛瑾站在那里,看着莫恩庭从杂物堆里拖出一口锅。
西厢屋是有灶台的,不过小,和后面老屋的差不多。以前莫恩庭用水,多是宁娘在正屋烧了,他直接提过来,所以也就没将锅安上。
莫恩庭将锅搬上灶台安好,又出去找了些黏土,将锅边全部糊好,以防以后烧火,锅边会冒烟。
干完这一切,莫恩庭拍了拍双手,回头对洛瑾说,“把锅刷一刷。”
洛瑾点头,走去正屋拿来锅涮,将新锅上灰尘刷了干净。
“二哥,要我帮你烧水吗?”洛瑾问道。
里屋,过了一会儿才传来莫恩庭的话,“晚上再烧,墙壁干得快。”
傍晚,莫三郎回来了,背后的竹筐里不少东西。大峪眼尖,跑过去好奇地问着。
张婆子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大半筐子鱼虾,“这得花多少银钱?家里又吃不了,放着坏了怎么办?”
莫三郎身上一股鱼腥味,故意抱着大峪蹭了蹭,“我跟赵五贩了些鱼去他们村卖了,算起来这些没花钱。让大嫂帮忙捡捡,好的留着过年,杂的那些今晚就炖了。”
宁娘端着两个盆出来,看了眼竹筐,“还真不少,就这么背回来的?”看着自己儿子嫌弃的推着小叔子,笑道:“快去换件衣裳。”
这次莫三郎背回来的海货不少,有几条宽刀鱼,有一网子扇贝,墨鱼……宁娘一样一样放到盆里。
“这条黄花鱼就单独留出来,等着过年的时候摆贡。”张婆子指着一条大小适中的黄花鱼。
冬天气温低,鱼放在室外还是能储存些日子的,要防的就是别叫猫叼了去。宁娘将挑出来的一大盆鱼,端到正屋东窗的屋檐下,外面罩了个竹筐,搬了块儿石头压在上面。
大峪拿着两个扇贝跑来跑去,完全忘了要让三叔帮着捏泥人。
洛瑾坐在正间,拿着锅刷清洗着扇贝壳上的泥。贝壳上的刺多,总觉得会扎进肉里似得。
宁娘家务活儿做得多,手脚就快一些,没一会儿就将小杂鱼洗了干净,抓了些盐揉在鱼身上入味儿。
“别说,老三的脑子就是活,总能让他钻到挣银子的方法。”宁娘夸着小叔子,“就是不喜欢看书,整天愿意往外跑。”
来了这些日子,洛瑾也发现,莫三郎性格很好,人也机灵,就是人们口中那种走到哪里都饿不死的人。
莫振邦回来后,看到忙活着做饭的两个儿媳,就让莫三郎过去莫钟那边,送了一些鱼虾。此举换来了张婆子的长脸。
晚饭时间,一家人其乐融融。莫三郎说着在码头上的趣事,卖鱼时推车差点儿翻了之类。
大峪一边吃一边听,小小年纪,脸上对对外面的向往,他最远只去过镇子,还只有一两次。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的预收文,求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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