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习惯有好有坏——好的是他的细致几乎无人能比,但坏也坏在,他会因此而丧失很大一部分自主权,甚至出现因线索杂乱而误入歧途的情况。
而事实上,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一回了。
然而在许暮洲说他依然想尝试带着所有玩家一起去二楼时,严岑依旧对他的选择表示了赞同。
“我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严岑咬着烟嘴,含糊道:“每一次选择之前,左右两条路所面临的好坏比例都是百分之五十,所以选哪一条路都没什么差别。”
严岑说这句话时正在用草稿纸擦着t恤上的血,他斜叼着烟嘴,微微眯起眼睛,免得被上升的烟雾呛出眼泪。
许暮洲发现他似乎有一些小洁癖,说话间已经毫不客气地擦没了两本田字格。
“不过你想要把剩下的玩家控制在安全范围内,就得做出加倍的努力来。”严岑擦了半天,出来的效果才勉强令他满意,他将沾了血的纸随意团了团,隔空扔进了教室角落的塑料桶里。
“你要让他们怀疑。”严影帝继续说:“人是不可能没有破绽的,没有破绽的人无法取信于任何人。你太干净了,几乎不可能瞒过高阶玩家的眼睛,所以你才要主动露出破绽,让他觉得你也不过如此。”
“但这样无疑会令他更加肆无忌惮。”许暮洲有些不太赞同他的看法:“连你自己都说,高阶玩家玩游戏的方法跟普通人不同,我不可能永远防着背后无缘无故捅来的一刀。
“所以你还要营造出一种你很强的假象。”严岑耐心地等他说完,才继续说:“在这种没有道德和法律的世界里,真和假都不恐怖,只有半真半假才让人忌惮。”
“你是说……我所展现出的能力,要远远高于我所露出的破绽水平。”许暮洲反应很快:“你的意思是,演两场戏。让那位高阶玩家分不清我究竟哪一面才是假的?”
“很对。”严岑露出一种孺子可教的欣慰笑意:“尽可能避免更多暗箭的办法,就是让对方分不清你的虚实,以致于压根不敢下手。”
除了这个之外,怎么能将这些心思各异的玩家一起诓到二楼去,许暮洲着实费了一些脑筋。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同意到npc来回乱晃的二楼去,许暮洲很清楚这一点。求生欲望是人的本能,哪怕老玩家也是一样,如果真的对自己的生死那样冷漠,也不会在恐惧中挣扎求生这么久。
人的思维模式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脉络,但却并不是无迹可寻。人的潜意识会将相似的两种情绪和思考频率进行整合,从而形成一个高效的思维通道。
——质疑也是如此。
所以许暮洲在他们质疑这件事之前,自动抛出了另一个可供质疑的破绽。而当许暮洲自己解决了第二层质疑后,第一层质疑其实就已经随着一起解决了。
其他人心中是否还有考量,许暮洲其实不太清楚,但杜晴晴已经先一步信了七八分,她垂下手,手电筒的光源从许暮洲身上重新落回地面,
“我跟你去。”杜晴晴率先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