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从教堂中倾泻而出,身着黑裙的人站在门口,正温柔地看着她。
“那块墓碑是我的。”对方说。
那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纪筠眨了眨眼,迈步向教堂门口走去。
——你见到了谁,那是谁的坟墓?
那个声音又问。
纪筠控制不住自己向前的脚步,她一步步地走到教堂门边,站在台阶下,无助地仰起头看向对方。
黑裙姑娘微微低下头,纤细的手指抚上她的侧脸——冰凉的、疼惜的。
借着月光,纪筠看清了对方的脸。
“是我的。”纪筠说。
严岑抬头看向沙发上沉眠在梦境中的年轻女孩。对方紧皱的眉头忽然松开,脸上挂着释然的轻松。
水滴迟缓又坚定地落下来,顺着叶片的纹路悄无声息地没入水中,漾起一小片涟漪。
门边鱼缸中的红鲤休息够了,从水草中摆着尾巴游了出来,正浮在水面下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水中的浮藻。
严岑的治疗速记上排布着凌乱且没有逻辑的各类词汇,他的签字笔在纸面上敲了敲,在“自我认知”上画了个重点符号。
“……你看到的是自己吗?”严岑又问了一遍。
“是的。”纪筠回答得很快,不带一丝迟疑。
“……是她告诉你,墓碑是‘你们’的吗。”严岑巧妙地替换了人物代称,试图从纪筠的潜意识中找到些映射痕迹。
“不。”纪筠很快否认了:“是我的。”
严岑又在“自我”两个字底下划了两道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