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首先确定自己究竟在哪。
许暮洲睁开眼睛,发现他离牢狱门口仅有几步之遥。牢门是约有手腕粗细的钢筋网格,网眼非常密,大概只能容一只猫进出。
牢门外面用一把大锁扣得死死的,许暮洲观察了一下,发现那是一把样式古朴的铁锁。
——上次从纪筠那回去,就应该跟严岑学学怎么溜门撬锁,许暮洲咬牙切齿地想。
不过多想也晚了,许暮洲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身边的墙砖上。他上手一摸,才发现这墙砖的规格非常熟悉。
这是罗贝尔城堡所用的墙砖。
这种城堡用砖的规格很特殊,又窄又硬,许暮洲在罗贝尔下楼的坡型走廊里见过一次未处理的原砖样式,还有印象。
许暮洲想过,克林带着一个大活人,在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苏醒的情况下走不太远,于是大概率就在庄园附近。
但许暮洲没想到,他竟然就在城堡里。
他这两天在罗贝尔的城堡中转了不止一圈,根本就没发现城堡中竟然还有这种类似牢狱一样的地方。
许暮洲抬起头,他头上的顶棚很高,如果是地下室的话,这个高度也过于难以建造了。
与此同时,在顶棚平滑的石砖缝隙中,有一颗水珠正在缓慢地长大。
水雾努力地积攒了半天,才终于变成晶莹剔透的水珠,从砖缝一角坠落下来。
而在青砖的另一边,破碎的花瓶歪倒在地,水渍顺着地板洇湿下去,原本插在花瓶中的白玫瑰落在严岑的轮椅旁边。
严岑端坐在轮椅上,他手中的金色怀表屏幕出现了怖人的裂纹,一侧表链从表扣中断裂,正可怜巴巴地垂落下来,在半空中摇晃着,无意间勾起了凯瑟琳颊边的一缕发丝。
“我要听你的愿望。”严岑平静地说。
“我只有一个愿望——”凯瑟琳温和地说:“请您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