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然后耐心地在办公室里等了十分钟,才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报告走出了法医办公室的门。
许暮洲的办公室房门大开,灯火通明。
许暮洲大概是累坏了,外套进门就随手往沙发上一扔。严岑来敲门时,他整个人正瘫在办公椅上模仿咸鱼抱枕。
严岑怕贸然进去吓着他,站在门边敲了敲门,见许暮洲睁开眼睛才说道:“许副队,我来送尸检报告。”
“哟,还没下班呢?辛苦了辛苦了。”许暮洲抹了把脸,忙坐直了站起身来,问道:“有什么发现?”
严岑看了看时间,说道:“根据目前温度情况来看,常温停放状态下死亡时间在二十四小时之间,从尸体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两点到五点半之间,创口成锯齿状,凶器应判定为钝利器……嗯,有可能是那种带着倒弯的钩状物,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种。”
严岑合上手里的文件夹,然后微微欠身,将文件夹放在许暮洲的桌上。
“报告中附带了凶器形状样本,你们可以按照这个特征去五金店之类的地方寻找一下相似的东西,然后回来做一下伤痕对比。”严岑说:“但因为伤口其实本身也被破坏的很严重,所以只能从肌肉撕裂的纤维来界定,会有一定的偏差,我个人建议最好还是先确定嫌疑人再考虑凶器。”
许暮洲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他跟着跑了大半天的现场,技术科一下午都快把他的电话打爆了。许暮洲开着那辆小破吉普,带着行动一组在申城来回绕了三个半圈,亲力亲为的从走访跟到痕检,忙活了一个白天,嗓子都快冒烟了。
他有气无力的冲着严岑摆摆手,严岑会意的帮他倒了杯水,放在手边。
“我们把嘉禾小区里的十二个垃圾桶翻了个底儿朝天,连外头半条街的垃圾桶也翻了,也没找到疑似凶器的东西,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许暮洲说:“也有可能被他想办法处理掉了。”
严岑点了点头,非常“善解人意”地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受害人社会关系简单,银行账户,往来资金什么的我们都翻了个底朝天。”许暮洲哑着嗓子开口:“一切正常……但是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三点半之后。”
严岑微微一愣。
“这么确定?”严岑问。
许暮洲从兜里摸出手机,在相册里翻来找去,调出一张照片来。他将手机搁在桌上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推到严岑眼皮子底下。
照片上是一张后台拉出来的通话记录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在凌晨三点二十五分时,许康接了个电话。
那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是座机,通话时间显示着三分二十六秒——也就是说,电话对方是跟许康有过交流的,并不是骚扰电话。
“熟人作案的话,电话是不是凶手打过来的?”严岑习惯性地问:“电话号码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