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点了点头,照做了。
画面中的服务生应该是得到了屋内人的反馈,放下手,推着餐车转了个方向。
又过了几秒钟,207的房门掀开了一条小缝——被人从屋内打开了。
许暮洲本来双手交握地搁在身后,见门开了反倒紧张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站姿,接着双手揣兜的姿势将手心的冷汗抹在了裤子上。
从207走出来的男人穿戴整齐,身上套着一件高领毛衣——是周日早上严岑穿的那一件。
画面中的严岑拒绝了服务生进屋的请求,自己从餐车上端起了托盘,然后冲着服务生微微欠身,大概是道了谢。
监控摄像头的角度受限,只能拍到他的一部分侧脸,但饶是如此,这点不甚清晰的画面也足够让许暮洲辨认出来,画面中的人确实是严岑没错。
许暮洲皱着眉,下意识看了看右下角的时间。
——凌晨三点十分。
许暮洲微微一愣,算上点餐送餐的时间,这时间比严岑说得早了十分钟。虽然十分钟其实并不足以证明什么,也不够严岑跑去山源区杀个人,但许暮洲还是没来由地感到一股怪异。
但其实十分钟的时间差算不了什么,普通人又不都是他这样的刑警,很容易记错时间,何况是后半夜这样令人精神迷糊的时间段。
但那种怪异的感觉更加趋向于直觉,许暮洲冥冥之中总觉得,严岑记错时间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对劲。
视频画面中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转身离去,严岑却没有立刻进屋,他在门口站了片刻,然后迈步往前走了一小步,离开门沿的遮挡,然后转身抬头看了看摄像头,勾起唇角笑了笑。
许暮洲:“……”
严岑的脸整个暴露在摄像头之下,每一个细节都异常清晰地证明,在凌晨三点十分,他确实身在这个度假村里,绝没可能跑到申城另一头去给许康打电话。
画面中的严岑像随意溜达了两步,看了看摄像头之后就转身推开了门,带着餐盘回屋了。
严岑的口供没有撒谎,但许暮洲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因为画面中的男人明显是故意的,他从容地让摄像头从三百六十度将他整个人都拍摄得清清楚楚,还挑衅一样地把“故意为之”这四个大字明目张胆地透过监控画面糊在了许暮洲脸上。
——严岑早知道许暮洲会有朝一日站在这里查看这段视频。
保安见许暮洲半天不说话,也没下一步的指令,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问道:“您还有什么要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