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娅似乎没察觉到他探究意味明显的目光,见严岑走过去,轻轻地松了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怕他。”托娅腼腆地说:“可能我很少见到外人的缘故吧。”
第六感倒是挺敏锐的——这是许暮洲的第二个想法。
“这里跟外界交流很少,离下一次有人来送东西还有一个多月,你们可以先在城堡里住下,等着到时候他们来了,再跟着他们的船出去。”托娅说:“不然凭你们两个人是没法离开的,外面不远处的海面上有几处暗礁,很危险。”
许暮洲嗯了一声,他还是有点低烧,站久了有点头晕,于是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
他这样一动,才想起来之前被忽略的问题。
“你城堡的大门是锁着的?”许暮洲问。
“是的。”托娅说。
“那我们是怎么进来的?”许暮洲又问。
永无乡在传送任务时,会选取最有利的时间和地点,但这个“最有利”也要遵照世界线中的逻辑,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在平地上空降两个大活人。何况严岑大概率用的还是世界线内人员的身份,也没法违背物理定律出现在这。
“他——”托娅指了指身后的严岑,说:“他带着你,你们从后面的一扇窗进来的。”
许暮洲:“……”
“你是说,这个城堡其实只锁了门,从窗户上还是可以出去的?”许暮洲问。
“是的。”托娅点了点头。
许暮洲无语地问:“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不想办法逃离这里?”
“我不能离开这里。”托娅说得很认真:“我要留在这里,赎清我的罪孽。”
“你有罪吗?”许暮洲反问道。
托娅被他问住了,愣了片刻,才迟疑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应该赎罪。”托娅又说:“我为主教大人带来了困扰,也可能为王国带来灾难,这是我的命运,是我出生以来的原罪。”
托娅说着,将手中那只黯淡的水晶球放在怀中,虔诚地闭上眼画了个十字,做了个祷告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