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门之间,她手上的匕首向下滑落了一点,不知材质的匕首被她握在手里,乌黑的刀刃闪烁着渗人的金属光泽,看着就有一股“见血封喉”的架势。
“啧啧啧。”许暮洲说:“最毒妇人心。”
“也分情况。”严岑说:“狠毒可不看性别。”
说完这句话,他二人同时沉默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约瑟夫半掩着的房门。
许暮洲头上的巨型钟表缓而又缓地向前些微挪动了一小格,约瑟夫的房间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有点奇怪。”许暮洲说:“那女孩看着又瘦又小,就算是约瑟夫在睡梦之中,应该也很难一刀毙命吧……怎么没有挣扎反抗的声音?”
严岑望着那扇门,暂且没有说话。
又过了片刻,屋内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重物落地声,约瑟夫的房门被重新打开,女孩从半开的门缝中灵活地钻了出来。
她袖管中那把匕首现在正被握在手里,刀刃向下,鲜红的血珠顺着血槽一滴滴地落在地上,随着她的脚步在女孩身后留下一条蜿蜒的血线。
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伴随着头上的钟表摩擦声和外头的海浪声,活脱脱一个恐怖片现场。
许暮洲啧了一声,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正准备上楼的女孩忽然脚步一顿,毫无预兆的回头看了过来。
许暮洲猝不及防对上她的双眼,下意识退了半步,后背嗖嗖刮凉风。
严岑抬手在后面托了一把许暮洲的后背,帮他稳了稳心神。
“我靠。”许暮洲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她看得见咱俩?”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目睹了凶案现场的缘故,许暮洲现在看着女孩,都觉得对方身上多了一层叫“心狠手辣”的滤镜,好像只要被她盯上,分分钟就要被扒下一层皮一样。
女孩的目光很锐利,却又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那些情绪糅杂在一起,搅得像外面漆黑的夜色一样浓稠。
就在这一刻,许暮洲不知道开了什么窍,忽然就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情绪。
在方才镜面的“现实世界”和现在的“过去”中,女孩眼里的情绪都如出一辙。
——那是一种极其怨毒的眼神,纠缠着愤恨和不满,还有一点隐秘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