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燕劫又叹了口气,随后皱着眉头离开了这件寝室。归不归一直忙活着安排再次回到燕国的事宜,也没有出门相送。小任叁正好要去找刘喜,当下跟着归不归的老师叔一起离开了这里。
直到彻底感觉不到燕劫和小任叁的气息之后,吴勉才斜着眼对还在‘忙活’的归不归说道:“看戏的走了,差不多就行了。”
听到了吴勉的话之后,归不归嘿嘿一笑,随后一屁股坐在了那只大铁箱子上面。冲着面前这个白头发的男人说道:“连我这个老师叔都惊动了,这么直挺挺的吓唬我们,你说说燕劫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吴勉冷冷的笑了一声之后,说道:“这个烫手的火盆不能留在寿春城里面,有人怕这个火盆太旺,烧到他自己。看来那个小家伙跟谁都不是一条心……”
“不过这也算难为这个小家伙了。”归不过呲牙一笑之后,继续说道:“不想得罪我们俩,又不敢得罪另外一个更大的家伙。左右逢源之中也算是不容易了,他比老人家我强。我老人家在他这个年纪,还只知道尿尿和泥玩。要是老人家我那个岁数成为一国之主,淮南国恐怕早就被灭国多年了。”
说话的时侯,老家伙从箱子上面跳了下来。再次打开箱子之后,看着里面的法器,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一件宝贝,会咬人的宝贝……”
第256章 此地无银
半晌之后,刘喜派了他的内侍总管来见吴勉和归不归。说是刚刚从燕劫和小任叁那里听说了归不归和吴勉要暂离淮南国,淮南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自己正在接待朝廷下派的官员,不便亲自过来,便派了自己的内侍总管前来询问。
当下归不归愁眉苦脸的说自己办了一件错事,正打算回到燕国补救。本想去向淮南王借两辆马车的,正好内侍总管过来,他老人家倒省得亲自跑一趟了。内侍总管负责王府之内得一切用度,他们用马车不算大事,这位总管大人便可决定。
当下内侍总管听说之后,一边派人去准备马车和跟车的随从,一边回去向淮南王禀告。片刻之后,刘喜也顾不得陪同朝廷下派的官员,亲自到了这寝室之中,挽留归不归和吴勉二人在王府中多住几日。就算有什么大事,也不差这几日。
归不归一边连连叹气,一边对着刘喜将自己搬石头砸脚的事情,捡能说的对着刘喜说了。说的这位淮南王一脸惊讶之色:“弟子还不知道这当中又这许多事端,这样看来,弟子也不好继续挽留两位先生了。”
说到这里,刘喜叫过来在一旁等着伺候的内侍总管,让他准备好坚固的车辆和府中最能干的随从,一起陪同归不归和吴勉两位先生前往燕国。不过说到随从的时侯,老家伙却摇了头,对着淮南王说道:“殿下,马车是要的,不过随从还是免了吧。我们这次是赶路,不是游玩。要那么多的随从反而误事,您就帮我们准备两辆坚固一点的马车,几匹换乘的快马,再加上四个马车夫足矣。”
看到归不归坚持,刘喜也不好再派随从跟着。马车和车夫转眼便准备好,归不归和吴勉也不耽误。当下将铁箱子装车之后,带着小任叁和铁猴子沙弥。再次向着燕国的方向失去,这次淮南王刘喜带着燕劫和一众侍卫,起码将归不归和吴勉二人的马车送出寿春城外三十里,最后目送着那两辆马车消失在了官道之中。
站在淮南王身后的燕劫,看到马车消失之后,这才长出了口气,对着刘喜说道:“殿下,这个火盆终于推出去了。在淮南国外烧到了谁,就和殿下无关了。”
“在这两位先生身上用计,毕竟还是有违弟子之道的,”听了燕劫的话之后,刘喜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小王也不会这么做的。权宜之计……”
刘喜说话的时侯,他身后走过来一个修士打扮模样的中年男子。这人在淮南王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刘喜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燕劫说道:“问天楼的那两位已经跟着两位先生的马车下去了,不管怎么说,这次淮南国算是躲过了灾祸。只要两位先生能早一步将法器送回,他们二位也就无忧了。”
说到这里,刘喜顿了一下,再开口的时侯询问起来那件法器的事情来:“燕先生,那件法器果真是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殿下,论起术法来,我比较归不归确少有不如。不过说到对法器的见识,那个老家伙就比我差得多了。”说到这里的时侯,燕劫有意的顿了一下,刘喜身边的众人也到识趣,纷纷退后。看到这些人都退开之后,燕劫这才继续说道:“当时怕殿下心惊,那吞噬的威力我还没有说全。如果完全开启的话,别说您的王都寿春了,整个淮南国要有一半要变成无人之地。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飞鸟,一只老鼠都难觅其踪。”
听到了燕劫的话之后,刘喜重重的叹了口气,最后看着官道上两辆马车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地说道:“难为两位先生了……”
回到了寿春城之后,刘喜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处理他淮南国的政务。外人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的破绽,晚饭的时侯,他还将自己的国相昭到了王府之中,商讨国中的一些大事。
夜深之后,这边刚刚送走了国相,燕劫便出现在了刘喜的身边。这个昔年方士一门的名宿脸色有些难看,也顾不得淮南王身边的内侍还在身边,直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淮南王刘喜的脸色就变了。他挥手散退了众人之后,直接对着身后的燕劫说道:“你说他们还没有到国境,就把那件法器挖坑埋了?两位先生会做出来如此荒唐的事情吗?”刘喜这几句话,明显带着不相信的语气。
燕劫深吸了口气,随后对着面前的淮南王说道:“殿下,这件事我也是不信的。我还亲自用了遁术前往他们埋藏法器的地方看了一眼,准备的说,归不归和吴勉只能叫埋不能叫藏。就在埋藏法器的地面上,归不归在一块巨石上面,刻着此地并无埋藏法器吞煞的字样。那字迹一看就是归不归的手笔,我已经将巨石上面的自己磨掉。不过不知道他们几个人的意图,并不敢私自将里面的法器取出来。只是挖开地面看了一面,确定是法器之后便恢复了原样,回来请殿下的王命……”
说话的时侯,燕劫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淮南国绢本地图取了出来。当着淮南王的面展开,指出来归不归埋藏法器的位置。刘喜看了半晌之后,一咬牙将绢本地图抢了过来。当着燕劫的面撕的粉碎,不过刘喜本来就是城府极深的性子。片刻之后便恢复了正常,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叫过来白天监视上官羊和年轻人的修士,对着他说道:“你不管使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快找到上官羊二位先生。通知他们埋藏法器的地点,就说本王已经探知了法器的地点,请他们前去挖掘。”
刘喜说完之后,后面的燕劫将修士叫到了身边,告诉埋藏吞煞的地点之后,便打发了他离开了这里。随后,燕劫继续对着淮南王说道:“殿下,此事看着可疑,应该是归不归设的一计。后面如何应对还请殿下三思……”
“顾不了那么多了!”刘喜一摆手,打断了燕劫的话之后,他继续说道:“那件法器如若真像先生你说的那么厉害的话,小王就不能留它在淮南国境内。大不了被归、吴两位先生看穿,这样总比法器在淮南国内开启要好的多。到时候小王自会在两位先生面前负荆请罪,大不了一死,还有更糟糕的吗?”
说完之后,刘喜长出了这口气。身子一软无力的做到了地上,看着天上明亮的月光,说道:“自从几位之后,我就一直如履薄冰,于朝廷和邻国之间左右逢源,一心要保住淮南国的这一份基业。就算这次丢了姓名,再入轮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求下次轮回不要再投胎帝王、诸侯之家……”
几个时辰之后,上官羊和年轻人出现在归不归埋藏法器的密林之中。由于之前这里的记号已经被燕劫抹掉,两个人找了半天,才找到埋藏吞煞的位置。一顿挖掘之后,将个人终于将那只大铁箱子小心翼翼的抬了出来。
随后,上官羊将铁箱子打开。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眼箱子里面的蛇尾虎头怪兽之后,对着身边的年轻人做了一个手势,说道:“就是这件法器了,想不到归不归和吴勉真的舍得将这样的法器埋在这里……”
第257章 不一样的男人
将吞煞重新放回到了铁箱子里面之后,上官羊和年轻人一左一右的抬着箱子,将这密林外面走去。由于怕使用术法的时侯,和这件法器产生共鸣。当下两个人只有一路步行着向外走去,走到了密林外面的时侯,年轻人突然开口对着箱子另一头的上官羊说道:“这次得手得的也太容易了吧?里面会不会有诈?”
“有诈又怎么样?”上官羊眼睛盯着密林外面的方向。现在已经过了丑时,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现在官道上面静悄悄的,这个时辰,整个淮南国在赶路的人可能就只有他们这两个人了。
没有见到什么异常的情况之后,上官羊这次继续说道:“楼主分派给我们的任务,只是将这件法器送到下一个人的手上。只要这段时间不出问题,就算这是吴勉和归不归定下的计策又怎么样?”
年轻人想要几句话反驳上官羊,但是这个脚脖子上面带着铃铛的老家伙,说的似乎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个烫手的火盆既然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上,只要将这件法器送到接手人的手上。到时候只要把他们如何得到法器的经过告诉接手的人,如何评估就不是他们俩的事儿了。
交接法器的地点在淮南国境上,虽然两个人都不敢使用遁法。不过好在这里距离国境已经不远,照着两个人的脚程,天亮之前就能赶到交接的地点。
两个人抬着箱子,这一个时辰跑出去将近三十里路。东方破晓的时侯,远远的看到了一处大镇店。看到了镇店之后,两个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微的安稳了一些。两个人赶到这里之后,天色已经亮了起来。陆陆续续的有一些早起挑水做饭的人已经走出了家门,扛着扁担和水桶向着镇店当中唯一的一口水井走过去。
上官羊拦住了一个赶着去井边跳水的老头,向他打听本地唯一的一家客栈的所在。挑水老头听到两个人打听客栈,当下呲着一嘴的黄板牙冲着眼前这一老一少笑了一下,说道:“你说说这不巧了吗?老汉我就是客栈的伙计。两位是过来投栈的吧,等我一下,老汉我挑上一挑水。咱们一起回去,你们二位还没吃早饭吧?这要等一下了,这几天客栈里面没有客人,早上也没有生火……”
“等一下,你说客栈里面没有客人?”这句话说完,年轻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也有些诧异的上官羊之后,他继续说道:“你们这座镇子里面有几家客栈?”
“就我们赵记老号这一家。”老头听到两个人几乎不是来投栈的之后,对二人也没了什么兴趣。当下说完这一句之后,也不再理会这二人,扛起来自己的扁担和水桶,继续向着水井的方向走过去。
“等一下,有话好说嘛。”上官羊从怀里面掏出来七八枚制钱来,将这些制钱叮叮当当的在手里抛了几下,随后仍在了老头的水桶里面。看着老头惊呼了一声,回头在水桶里面找钱的样子,上官羊笑了一下之后,说道:“打听一下,这几天又没有一个男人住在客栈里?”
“都说了这几天店里没有客人……”老头几乎将脑袋都扎进了水桶之中,将那些制钱都掏了出来之后。陪着笑脸对着上官羊说道:“敢情你们二位是来会朋友的,不过是不是你们记错了日子?要不然就先去店里住上。等到你们那位朋友到了,自然也就见到了。”
“这几天都没客人。”这下连上官羊都错愕了起来,就在连两个人不知所措的时侯。挑水的老头突然一拍大腿,对着两个人说道:“也不能说真没有客人,五天之前,店里面来了一点穿着丝绸的先生。不过他嫌我们店太老,当天晚上就走了。不过天天来我们店里泡着,每天的房前照给,不过晚上不在店里过夜,这几天都是日上三竿就来,然后天一擦黑就走。这么着也有个四五天了,不过这几天人来的越来越晚,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穿丝绸的人……”上官羊转头看了年轻人一眼,问天楼的管理极为严密。除非楼主安排,要不然各个楼层的主事人这一辈子都没有见面的机会。就连他们俩都是第一次见面,当下,根据时间判断应该就是来个他们接应的那个人。
当下上官羊又扔了一把制钱在水桶里,让老头先送他们去客栈,然后再来打水。看在这两把制钱的份上,老头子乐不可支的带着这一老一少到了客栈。
进了客栈之后,上官羊先是包了一间上房。他们的房间正对着大门口,如果真有什么人进来的话,两个人第一时间就能看到。上官羊和年轻人两个人奔波了一夜,不过当下也没有什么心思休息。两个人各自拉了一把椅子,将铁箱子放在椅子当中,随后一左一右的坐在椅子上面,四只眼睛紧盯着大门口的位置。等着老头口中的那个人进来……
不过一直等到了中午,也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大门口的柜台上,只有掌柜的一个人在赶着苍蝇。两个人一直等到了午时过后,都不见那个穿着丝绸的男人过来。当下上官羊将老伙计叫了进来,询问他那个丝绸男人的事情。
“是那个人啊,你们二位稍安勿躁,最晚天黑之前,他一定会赶过来的。”老伙计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那位客官没有什么耐心,他也就是第一天在店里的时间能长一点。第二天之后,每天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走的时间却是越来越早。昨天是未时来的,酉时刚到就走了,前后加一起才俩时辰。这么算起来,那位客官今天贴着申时一定会过来。”